接連幾日醒來後,發現自己仍然趴在這破席子上,許晴終於徹底覺悟,自己回不去了。也就是說,得做好準備適應大丫這個角色了。一想到這裏,心中不免有些無奈。
碧茹依舊每日按時來給許晴上藥送飯,許晴心生感激。這姑娘心地善良,服侍自己這麼久,居然沒有一點怨言,以後等自己傷好了,定要好好報答她。為了避免跟她說話時露出馬腳,許晴盡量地少說話。
大丫的沉默寡言落在碧茹眼中卻是另一番感受,她以為大丫這是心裏太苦了,不願說話。心中不免又多了幾分同情。有時間便過來陪她說說話,解解悶。從她溫婉的勸慰中,許晴發覺這個人的心地善良。
過了幾天,許晴身上的傷終於好了一些,起碼能側身睡會了。到了第二天,雖然還是有些疼,不過勉強也能下的床來,自己上廁所了。
看著自己這一步一顫的身子,許晴心中難免有些難過。身處陌生的環境總是有著無盡的擔憂和害怕,可現在害怕、擔憂又能怎樣?現在最要緊的是保住自己的命,忍辱負重而已,想想我這麼大的苦都吃了,還怕再多受點挫折嗎?許晴心中想著,打定了要在這裏好好活下去的心思。
昏天暗地慢騰騰地過了大概五六天,就有小丫頭叫許晴去柴房報到。許晴身上的傷好的倒也快,下地時再也不像前幾日那般艱難,隻要不刻意碰便不是很疼。
許晴沉默地跟著那個叫明珠的丫頭後麵走。許晴一點都不願跟這些人說話,就許晴趴在床上那幾天,那個趙姨奶奶就在門外擺了個案台要去去晦氣,燒了一堆黃紙。許晴看在眼裏,將這些事全放在心中,一句話也沒說的忍了下來。她這不說話,也沒多少人起疑,畢竟一個妄想高攀的小丫頭失敗之後倍受打擊有些精神抑鬱是很正常的。
這個秦府真大,曲欄回廊,雕梁畫棟,走了許久才到柴房。許晴以為許晴來柴房是劈柴的,心想我這傷還沒好就開始折騰我了,不過人在屋簷下,什麼也由不得她。現在到了才知道柴房原來就是廚房,地方並不小,裏麵蒸汽氤氳,蒸汽中有三四個人影在忙碌。
明珠站定步子,對許晴蠻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姨奶奶吩咐了,以後你就在這裏幹活,要是再弄出什麼幺蛾子,可仔細你的皮!”說完就轉身走向廚房:“張嬸,三房有個灑掃丫頭犯了錯,叫姨奶奶攆到這裏幹活,”接著又回頭招呼許晴:“大丫你還站著做什麼?!還不過來見張嬸?!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許晴快步上前,見白霧裏走出一個有些胖的四十歲左右婦人,猶豫了一下,叫:“張嬸。”張嬸打量了許晴一番:“大丫?”許晴無奈的點點頭,應了一聲。
張嬸把許晴晾在一邊,轉頭對著明珠笑笑:“還請姑娘跟姨奶奶回一聲,就說謝謝姨奶奶好意,這人我收下了,定不會叫姨奶奶煩心便是。”
明珠舉起手中帕子掩口一笑:“張嬸說笑了,我們姨奶奶可是最信任您的了。知道你這裏少人,特地沒把她攆出去,給這裏幫個手也是好的。”
兩人還在虛情假意的說著客套話,許晴四處環顧一下,這裏就是以後自己要呆的地方嗎?
“大丫,還看什麼呢!”張嬸不滿意地瞪了許晴一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貨色,進了這裏就別指望再見到少爺了,好好幹活,少爺豈是什麼人都高攀的上的?!這些年我在府裏見的多了,你這次能留下條命就老老實實點吧。”
許晴支支吾吾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