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上布滿了藤蔓,一些藤蔓將喪鍾的屍體層層纏繞起來,很快變成一個大藤繭。藤繭中紅光閃爍,藤蔓紮進屍體的嘴裏,細一點的直接紮進皮肉,頃刻間皮膚下麵湧動著像血管一樣的根莖。這些東西在不斷的修複改變喪鍾的軀體,並讓身體產生奇怪的變異。喪鍾腦中一片茫然,重又跌回夢魘中掙紮。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終於醒了過來,全身冷的發抖,肺卻像著了火一樣燃燒,藤繭中的怪物手臂抽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包裹他的枝蔓慢慢抽離他的軀體,悄無聲息的撤回母巢的根須中。天上繁星閃爍,星星點點的光芒透過血紅的眼球折射成奇幻的色彩。。。怪物站在廣場上,全身沐浴在星光中,巨大的骨翅聳立在身後,喪鍾曲起手臂,握緊拳頭,骨節咯咯作響,全身充滿爆發性的力量,手臂上骨刺猙獰,破碎的衣裳掛在軀幹上難以掩飾那虯結的肌肉。
“我是誰?”
“我在什麼地方?”
“我要去哪裏?”
喪鍾發出喑啞的嘶聲,地球上空一顆莫名的星星閃著亮光,冷冷的光輝照耀著他的軀體。神的靈運行在水麵上,神說,要有光,於是就有了光。
陳瘸子睜著眼,眼神呆滯,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草根兄弟,這是幾根手指?”
“大家都沒事吧?”瘸子艱難的轉了轉頭,苦笑一聲,望著眼前碎了一個鏡框的袁世貴說道。
“好在躲在貓兒洞裏,受到的衝擊力不大,不幸中的萬幸,隻是大蛇沒了蹤影。”孫大柱答道。
陳瘸子掙紮著爬起來,巨大的爆炸將坑道上麵炸出一個長長的裂縫,一股涼風從裂縫中吹進來。大夥從裂縫爬出隧道口,瘸子深深的吸了口氣,街道一片狼藉,汽車橫七豎八躺滿了街道。幾條癩皮狗在不遠處盯著從地麵冒出的大活人,饞涎欲滴。
“此非久留之地,街頭有個地鐵入口,我們跑那去。”袁經理扶了扶眼鏡架說道。眾人小心翼翼,各自拿出武器,孫大柱一梭子子彈朝圍過來的癩皮狗掃過去,群狗迅捷的跳開,一隻也沒打到。
“點射,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掃,小心自個人,節約子彈。”瘸子喊道。癩皮狗又圍了過來,砰砰幾聲槍響,一條癩皮狗倒在地上,一時間把其餘的畜生給震住了,乘此時機眾人奔向地鐵口,癩皮狗隨即尾隨逃亡的人群。一隻尖牙突然從小巷中竄出來,撲住奔跑中的癩皮狗,凶狠的撕咬起來,剩下的癩皮狗立刻回頭圍住突然而至的尖牙,群狗戰成一團,無暇顧及逃跑的瘸子等人。又一隻尖牙從小巷中衝出來,撲向跑在最後麵的韓琳兒,女孩一聲尖叫,孫大柱回頭就是一梭子,灼熱的子彈一窩蜂全砸進了怪物的身體,尖牙一個踉蹌,倒在了街道上。大柱心中得意,拉住韓琳兒就要跑,女孩又是一聲尖叫,一股腥風鋪麵而至,孫大柱整個人好像僵住了,緩緩轉過身。一個碩大的頭顱從陰影裏冒出來,頭上一隻眼睛爆了,深深的癟了進去,剩下一個燈籠似的眼球瞪著他,大柱吞了口吐沫,下巴微微的顫抖,一時之間竟忘了扣扳機。原來大蛇沒死,隻是炸瞎了一隻眼睛,街道上的槍聲和血腥味又把這巨怪給引了出來。
“嗨,畜生,看這裏。”一塊石頭砸在大蛇腦袋上,大蛇惱怒的側過頭,凶狠的看著地上的一個瘸子,陳瘸子手一揮,扔出一捆點燃引信的炸藥,大蛇想也沒想,張開口把迎麵而來的炸藥吞了下去,隨後噗的一聲,血漿四濺,大蛇炸得血肉橫飛,一個大好頭顱炸飛而去,正好掉在賈纖纖麵前,望著還在冒著熱氣的蛇頭,纖纖腿一軟,癱坐在地。
“賈胖子快起來,沒空歇著了。”張不開踢了下地上的胖子,朝不遠處的地鐵口跑去。
“你才是胖子,你全家都胖子。”賈纖纖口中罵道,腿下卻沒閑著,邁著越發沉重的蹄髈跟著大夥跑向地鐵入口。
郝營長看了看表,麵色凝重,焦慮不安的營長在隧道中來回踱步。十幾個戰士站成兩排,等待著上尉的命令。後麵的難民則坐的坐,臥的臥,整個警衛營就剩這麼些人了。上尉歎了口氣,讓兩個士兵在鐵柵欄門口警戒,剩下的士兵就地休息,整理彈藥,給受傷的包紮傷口。隧道很深,這是為核戰準備的,深達百米。郝營長撿了一處幹淨的地方靠牆坐下來,白天的生死搏殺曆曆在目,想起因為救自己而犧牲的戰士,郝營長脫下帽子,難過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