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莊醫院是老城區最大的醫院,醫院的人都撤退到了秦公嶺基地。但還有些紅十字會的人留下來堅守在這個地方,另外還有一隊軍人保衛著這裏免遭匪徒的襲擊。
地震過後,醫院已成廢墟,剩下一些半塌的院樓成為紅十字會的活動中心。廢墟中搭建了一些帳篷以供受傷的難民療傷。醫院廢墟四周修建了一些簡單的防禦工事,幾個軍人把守在工事後麵。
白天已經是狙擊手的天下,人人都覺得自己是這方麵的專家。通往李莊的路要經過城鎮中心,但這裏的廢墟變成了難民們的決鬥場,槍聲絡繹不絕。也許是地縫中透出的紅芒漸漸侵蝕了難民的心智,雖然比直接處在紅芒中的效果慢,但難民或多或少受到了紅芒的魔化作用。
陳瘸子隻得晚上出動,劉愛珍則待在小屋守護兩個傷者。在夜色的掩護下,瘸子一路幹掉幾隻跟蹤的尖牙獸,來到了李莊醫院,舉著手進了醫院廢墟。幾個軍人目光灼灼的盯著瘸子,警告他在這裏不要輕舉妄動,最好安分一些。瘸子說明來意,然後在破樓中的一個辦公間見到了紅十字會的醫生。
“抱歉,我們沒有藥物,醫院的設備也遭到破壞,就是有用的也需要電力。即使你帶著傷員來,我們也無能為力了。”醫生的目光從破牆下的難民帳篷收回來,看著瘸子無奈的說道。
陳瘸子央求了半晌,從包裏拿出一個金手鐲,悄悄塞給醫生。
醫生立刻擋住了他的手說道:“你這樣隻會加重我心底的罪惡感,其實我和你一樣急需藥品,看看這些受傷的難民,每天都有人來到這裏,但每天都有人死去被抬出醫院,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死去而無所事事。”
醫生在房間的一個櫃子裏找了找,拿出了一些草藥用紙包好,交給瘸子。
“這是我自己在郊外采集的一些治療跌打的草藥,你可以照著裏麵的植物自己去找,這些草藥略微可以緩解一下病人的傷口,我隻能做這麼多了,抱歉。”醫生臉上露出一種悲切的麵容,又叮囑瘸子照顧傷者的一些注意事項。
瘸子將草藥小心放進包裏,醫生又歎息的說道:“大災難過後,不僅僅是外部環境的問題,心理上的創傷更為嚴重,”
瘸子明白醫生所擔憂的東西,一旦人性出了問題,又無所適從,就會喚醒最原始的獸性,麵對的就是人性最凶殘的一麵。但瘸子心中還是有一些感動,至少他在醫生的臉上看到了人性的光輝。
瘸子辭別了醫生,小心著狙擊手,一路避開哪些容易成為狙擊點的樓房,重回到小屋。劉愛珍正在和丈夫陳小滿爭吵。
“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不要說了,我受夠了天天伺候你!”
一個瓷碗摔在了地上,破成兩半。
瘸子進了屋,兩人不再說話,劉愛珍抱著腿靠在牆角哭泣,情緒很不穩定,小屋中一陣尷尬。陳小滿又咳嗽起來,陳瘸子趕緊端了杯子給他喝了口水,然後又查看了張不開的腿傷,最後在屋子裏找了個瓦罐熬起了草藥。
食物所剩無幾,到第二天晚上,瘸子又拿出幾件首飾要去哨卡換取食物。劉愛珍跟了出來,在瘸子後麵小聲說道:“我們不能離開這裏麼?”
瘸子苦笑道:“再過去就是海了,我們無法跨越太平洋。”
“我們可以去海軍基地碰碰運氣,或者我們可以重新找一個地方安家,就我們兩個人。”
說完劉愛珍靠在瘸子身上,嫵媚的看著他。
瘸子不知所措的說道:“那他們兩怎麼辦?”
“為什麼要管他們兩個,我們自顧無力,為什麼要照顧這兩個病鬼!”
劉愛珍漲紅著臉狠狠的說道,瘸子的心像掉進了冰窟裏。
“對不起,我不會扔下他們!”
“為什麼,就因為你哪可笑的哥們義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