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鼠潮(1 / 2)

地鐵隧道異常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鐵鏽發黴的味道,天花板上的滲水不斷滴落下來,響起叮咚的聲音。熒光教的祭祀鄧趕三趟在地上不斷哀嚎。

“這麼說你是鄧祭祀,鄧趕三了,”鄭文明警督看著地下的鄧趕三說道。

“該死的條子,你們會付出代價的,我詛咒你們都會下地獄。”祭祀喘著粗氣說道。

“這個地方已經是地獄了,所以你我都來到了這裏,告訴我們,哪些失蹤的少年都到哪去了?”

“休想從我嘴裏套出什麼來!”

骨頭老爹從靴子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也許我可以把你當靶子練習一下刀法,直到你全身都是窟窿為止。”

“甭想嚇唬我,”

地麵突然隱隱的震動起來,響起窸窸窣窣的爬行聲,聲音越來越大,一群老鼠吱吱的尖叫著衝了過來,眾人連忙躲開。

喪鍾鐵青著臉說道:“是鼠潮,快跑!前麵有個木架。”

眾人都變了臉色,爭先恐後的跑向不遠處的木架子,高高的木架上麵還吊著兩個鐵籠,裏麵鎖著的囚犯早已變成一堆枯骨。喪鍾背起連瑩瑩飛了起來,落在後麵的兩個青年後背爬滿了毛皮禿瘡的老鼠,狠狠咬噬著他們的後背,青年顧不得疼痛,手忙腳亂的爬上木架。木架搖搖晃晃,老骨頭抽出匕首,吊著兩個鐵籠的繩索早就爛的差不多,一割就斷,鐵籠掉在地麵,木架減輕了份量,不再搖晃。

掉在地麵的鐵籠不一刻就被瘋湧而來的老鼠覆蓋,不遠處躺在地下的鄧趕三不斷慘叫著,淒厲的嚎叫聲很快就被鼠潮淹沒。眾人借著電光打量,隧道的地麵像是用老鼠織成的地毯,又像是洪水的波浪,一浪又一浪朝前翻滾,空氣中充滿著濃鬱的膻腥味惡臭。兩個青年扒掉身上的老鼠,底下的老鼠卻順著木架爬了上來。

“用火把!”羅濟民點燃了一個火把,用火焰驅趕著爬上來的老鼠。

沒有火把的人幹脆脫下外套點燃了,不斷揮舞,驅趕這些老鼠,但老鼠越來越多,幾個人的手臂和腳上都被咬得鮮血淋漓,眾人的處境越來越危急,搖搖欲墜的木架終於倒了下去,眾人掉在地下,摔得七分八素。

慶幸的是鼠潮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瞬間便消失在了黑暗隧道的另一頭。眾人爬了起來,又回到沙袋堆砌的工事處,可憐的鄧祭祀此時隻剩下白花花的骨架,骨頭上布滿了尖牙留下的啃噬痕跡。

“不管上哪兒都有怪事等著我們,”老骨頭吐著口水說道,“不過也怨不得誰,我們就是幹這個的,至少到現在為止我們幹得還不錯。”

鄭文明光著腳丫子,腳板上被老鼠咬了幾個大口子,警督把白骨上套著的靴子脫了下來,穿在自己的腳上,突然又像見了鬼似的扒下來,一隻老鼠吱吱的叫著,從靴子裏爬出來,逃竄到黑暗的隧道中。

鄭文明詛咒了一句,穿好靴子站了起來。

“這些老鼠才是這個地下世界的真正主人,鄭警督,看來這個地下世界很亂啊,”羅濟民說道。

鄭文明歎了口氣說道:“上麵的世界已經夠忙的,警局那有空管地下的事情。”

經過鼠潮後,哪些埋伏在隧道中的熒光教徒也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眾人順著地鐵軌道一直深入隧道內部,潮濕的隧道壁中冒出幾簇蘑菇,在漆黑的隧道中散發出瑩瑩白光。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老鼠,”連瑩瑩臉色仍然發白,剛才的鼠潮大軍對她內心的衝擊很大。

“我們管它們叫耗子,知道為什麼老鼠又叫耗子麼?”羅濟民說道,拿著電筒定定的打量著一簇發光的蘑菇。

“為什麼?”骨頭老爹好奇的問道。

“這要從古代的稅收講起,古代稅收種類名目繁多,各種苛捐雜稅,把老百姓的皮都快剝幹淨了,但這還是遠遠滿足不了當權者的胃口,後來稅收官一合計,收來的糧食在糧倉中不是發黴就是被鼠雀偷食,於是又製定出一個老鼠的損耗費,名之曰:耗子稅。老百姓恨之入骨,見到老鼠就狠狠的罵道:耗子又來了。”

骨頭老爹突突的笑著,神父卻冷不丁的唱起了詩經: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

“噓!這可是禁詩,別亂哼哼,”鄭文明警督提醒道。

羅濟民哈哈大笑起來,隊伍很快走道了隧道的盡頭,地鐵通道在這裏塌陷,土方和碎石將隧道口堵的嚴嚴實實。眾人四處打量,發現牆壁上有個通風口,小隊決定從通風口爬進去。在狹窄的通風口蜿蜒良久,隊伍才爬出了通道,來到一處樓梯,順著樓梯一路向上,一個鐵門擋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