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老爹拿著斧頭來到塌了一半的書館大廳,揮了揮生鏽的斧頭。一隻圓滾滾的斑點小狗不知從那個地方鑽出來,從老骨頭眼前飄過。
老骨頭當即眯起了眼睛,跟了上去。斑點小胖狗圓乎乎的身體鑽進一個破牆縫中,骨頭老爹蹲在牆角邊喊道:“咪咪......咪咪......快過來,到老爸這裏來,別害怕。”
“小心狂犬症,”羅濟民看著趴在牆下的骨頭老爹說道。
“也不知是哪家的寵物狗跑出來了,”老骨頭用手在牆縫裏掏了掏,小狗縮進牆洞的深處。
“小時候我被狗咬過一口,當時以為沒事,結果到現在見了四腳動物就跟見了爹一樣特親切。”老骨頭又用斧頭柄掏了掏,小狗抗議的汪汪大叫。
“一隻小狗你都不放過,”正在給喪鍾擦拭傷口的連瑩瑩說道,
“浪費可恥,這可是一大鍋狗肉,嘿嘿,狗肉滾三滾,神仙也站不穩啊,”老骨頭笑道,想起狗肉火鍋,骨頭老爹笑得更賤了。
看見掏不到牆縫裏的小狗,老骨頭幹脆用斧頭砸起破牆來。裏麵的斑點小狗受驚,突然從牆洞裏鑽出來,一溜煙跑出了大廳。
“攔住它,別讓咱的狗肉火鍋跑了!”骨頭老爹喊道,急急追在圓滾滾的斑點狗後麵。
“回來,別亂跑,”連瑩瑩喊道,可骨頭老爹早跑遠了,羅濟民無奈的跟在後麵,以防有變,廢墟之中可不是散步的好地方,危險處處都有。
骨頭老爹遠遠的跟在小狗後麵,不一刻就圍住了斑點小狗,眼看就要拽住它的短尾巴,不料小狗打了個轉從老骨頭胯下鑽了過去,羅濟民立刻圍上來,斑點狗又轉了個向,從兩人側麵跳下一處破碎的混泥土平台,跑向地鐵口的方向。
地鐵前的瓦礫廢墟中,兩個拾荒的難民正在一處平地生火燒水。一個難民正蹲在殘垣斷壁下方便,經過此處的小胖狗氣喘籲籲的跑過去,舔了舔地上的大便,又跑開了,可沒跑幾步,就搖搖晃晃的倒下了。
“你特麼拉出來的屎都有毒......”一個難民悲哀的看著另一個難民,吃驚的撓了撓腦袋,看著躺在地上抽搐的小狗。
羅濟民和老骨頭已經追了上來,撿起地上的斑點小狗,兩個難民警惕的看著他們,趁他們檢查小狗的時候悄悄跑了。
斑點狗眼珠發紅,皮膚青黑,顯然是中了什麼毒,經過激烈的奔跑使得毒藥擴散而毒發身亡。
“它脖子上有塊牌子,”羅濟民說道,
兩人仔細一看,標牌上印著兩片草葉和一隻眼睛,赫然是科隆公司的標誌物。喪鍾和連瑩瑩也趕過來,看著牌子,喪鍾說道:“這個顯然是生化公司的實驗動物,從籠子裏逃出來了,看來榮四爺沒有騙我們,科隆公司的地下研究基地就在附近。”
老骨頭依依不舍的扔掉了斑點狗的屍體,狗肉火鍋是沒戲了。眾人來到地鐵隧道入口,神父羅濟民看了看漆黑陰冷的地鐵口,又看了看位於中天的大太陽,心中無由生起一種不安的情緒。羅濟民歎了口氣說道:“我討厭地道,感覺自己就像隻老鼠一樣。”
“說不定以後人類都得在地道裏像老鼠一樣生活,我們就當先適應一下吧,”說罷老骨頭大搖大擺的進了隧道,
“生在陽間有散場,
死歸地府又何妨,
陽間地府俱相似,
隻當漂流在異鄉,”
羅濟民居然又念起了一首古詩。
地鐵入口的台階上都是些垃圾,塑料瓶,罐頭盒,破爛的報紙和書刊滿地都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眾人撿著幹淨點的地方走,一路下到深處,擰亮了手電,在隧道中來回照射。
“這邊,順著鐵軌,過了兩站就是農莊小站,哪裏就是科隆生化公司的研究基地,”喪鍾說道,“對了,我們還有多少子彈?”
老骨頭拿出把手槍,看了看又收了起來,“我的子彈早就在下水道的洞穴中打完了。”
連瑩瑩在背包裏摸來摸去,也失望的說道:“我也沒有了,一顆子彈都沒剩下。”
喪鍾又看了看羅濟民,神父聳了聳肩說道:“你知道,我從來不習慣帶火器。”
“好吧,說不定科隆公司的警衛也不習慣帶火器,”骨頭老爹拍著他的肩膀安慰道。
隧道空氣越來越潮濕,越來越悶熱。老骨頭翻過隧道塌陷處的土方和瓦礫,陽光從破開口的隧道照進了黑暗的空間,幾隻脫了毛的老鼠正從一具不知什麼生物的殘骸中冒出尖尖的鼠頭,好奇的打量著這群不速之客,他們身上散發的活人氣味讓這些變異的老鼠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