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1 / 2)

一架直升機如蜻蜓一般,懸停在遠古母艦旁邊,巨大的母艦將直升機映襯的格外渺小。

這是一片苦寒之地,也是充滿放射性元素的地方,射線沒有提高空氣的溫度,卻因為大氣層的嚴重破壞而變成了一片冰封之地,氣流變得狂暴不安。喪鍾來到直升機艙口,張開骨翅,滑入淩冽的寒風之中。

母艦降落平台上,一群改造人虎視眈眈的圍著落在平台上的喪鍾,直身機早已溜到遠方去了,消失成了一個小點。喪鍾放下手中的公文包,張開手,這一次他不是來打仗的,而是來替聯合國遞交邀請函的。

改造人小心圍過來,將這個長著大翅膀的家夥上下搜了個遍,沒有發現什麼武器,這才帶著他進入了母艦之中。

經過錯綜複雜的通道,喪鍾跟隨著改造人來到母艦的中心。母艦被改造成一個巨大的機器城市,各個區域都有改造人和機器人在忙碌的工作,改造人的城市完全照定人類的世界建造,這是一個冷冰冰的世界,一個沒有活力,沒有生命的世界,一個完全圍繞著某個人轉的世界,一個完全體現領袖意誌和欲望的世界。這個金字塔頂尖上的男人此刻正站在母艦的指揮艦橋上,身體筆直,身材魁梧,在寒風中一動不動,比機器人還要機器。

一隻機器烏鴉劃過低沉的穹頂,眼中的攝像頭在母艦中心大廳來回掃描。

喪鍾上了艦橋,將公文和邀請函交予這個冷酷的改造人統禦者。皇世恩翻了幾頁文書,輕蔑的將它扔在地下。喪鍾目光微縮,冷冷的說道:“這麼說閣下無意加入聯合國,和我們結盟了,”

“抱歉,本人無意和任何人結盟,也不想受到任何約束,”皇世恩背起雙手,不再看喪鍾一眼。

“我們希望閣下能夠認真考慮,權衡利弊,切莫因為自己的貪欲而斷送你的王國,別讓新世界的聯合勢力成為你的敵人,”喪鍾一字一句的說道。

皇帝冷笑道:“我一生殺伐決斷,每一個絆腳石都毫不猶豫剔除,哪怕是至親至愛。我一路走到現在,不是因為征服欲也不是占有欲,隻是因為自由,無拘無絆的自由,沒有枷鎖沒有規則,孤獨自有孤獨的理由,我也無需讓別人理解,送客!“

皇世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艦橋,喪鍾不再言語,那些站在高層的狂妄統領他見的多了,但這個改造人的統治者遠比那些偏執狂要恐怖得多,喪鍾掃描了他的思維波動,進入了他的腦海窺探,他會回去將他發現向東盟報告,這個人不可能被說服加入聯合國,因為他敵視和仇恨人類,他將會是人類的大敵。

喪鍾離開了母艦中心,重新來到降落平台,身後的艙門砰的一聲關閉了。喪鍾深吸一口氣,骨翅一張,飛入狂亂的氣流中,最後一次談判失敗,一場大戰就此拉開了序幕。

地球的大氣層越來越不穩定,氣候變化莫測,一場瓢潑大雨衝刷著廢墟上的建築,雨霧迷離中大群的尖牙獸群結伴而行,廢墟之下的隧道中,一個黑影正在通道中摸索,火把點燃起來,照亮了一張年輕的臉龐。

少年縮著脖子,拉緊防毒麵具,推開了長滿苔蘚,生鏽的鐵門,漆黑的隧道一片死氣沉沉。他摘下背後的”鐵鷹“,這是他給槍取的名字,寓意槍中的子彈能像鷹一樣自由飛翔。

居住在隧道中的族人都已經死光,少年決定離開這個氣候越來越不穩定的地方,重新尋找一片適宜安居,沒有多大危險的地方,他甚至懷疑世上真有這樣一個樂土,更有可能自己會死在某個異獸橫行的廢墟中,也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歸宿。

少年緊貼隧道壁,小心的來到下水道出口,悄悄掀開了井蓋,努力嗅了嗅潮濕的空氣——這是袁長老教給他的技能,從空氣中嗅探出異獸的危險。確定沒有異獸在附近後,少年爬出井口,跑進對麵的破樓。

袁長老是在一處“地獄中”把還在漿包中的他撿回來的。他這一族人過得很悲慘,不是無緣無故的發瘋,自相殘殺,就是因為忍受不了這樣無望的生活而自殺。但大部分的族人是在拾荒的時候再也沒有回來。到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每日孤獨的在隧道中摸索,有時候在長老的墳前嚷嚷自語。

少年的整個童年都處在危機當中,很多次差點被自己的同類吃掉,有些時候是憑運氣,有些時候憑著自己的機智躲過災難,所以他對危機有深深的直覺,對危機的預感就像獵狗的鼻子一樣靈敏。族人一個接一個死去,有些死於莫名奇妙的病症,有些出去拾荒再也沒有回來,還有些不想再麵對這個世界選擇了自殺。養父從小就教會他擺弄各種各樣的武器,槍支、炸彈,這些都是他每天枕著睡覺的玩具——謝天謝地,它們沒有在他睡著的時候爆炸。

這是個倒塌廢棄的圖書館,碎石瓦礫堆滿地麵,一些藤蔓和灌木生長在上麵。大雨一直在下,少年鑽進一個還未倒塌的房間,裏麵有些破爛發黃的書本。

少年最近養成了一種習慣,就是閱讀廢墟中的書籍,雖然有些字不大認識,不過他帶著字典,破破爛爛的字典被主人翻了無數遍了。他的養父教給他的字不多,大多是些口語,能夠無礙的交流就可以了。所以大部分時間得靠他自己摸索,好在廢墟中保存了不少書籍,有些埋在瓦礫和地下室的書籍還相當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