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恒並不知道,在他為仲輕寒辯解時,暖香閣二樓一間新支開窗戶的廂房內,正有一雙妙目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一個略顯中性的嗓音說道:“輕寒,沒想到在這西寧城中,竟然還有一個懂你的人。”
仲輕寒收回目光,嗤笑道:“我仲輕寒一生,何用他人評判。倒是姬學姐你,怎麼舍得走出學宮了?”
姬道韞輕輕把玩著手上白瓷茶杯,輕歎道:“就算我不說,以你的聰明才智,你還會猜不出來嗎?”
仲輕寒若有所思道:“莫非……和前段時間九星連珠事情有關?”
姬道韞鳳目露出讚許之色,“果然不愧為兵家傳人,如此輕易便猜出了我此行目的。可惜啊,若不是輕寒你身受九陰絕脈拖累,不能習武,否則我這行走職位,恐怕就是輕寒你的了。”
仲輕寒聞言驚訝道:“姬學姐你竟然成為了稷下學宮這一代的行走?若我沒有記錯的話,學宮已經有兩百年沒有派出行走出山了吧?”
姬道韞點了點頭,道:“若不是這次九星連珠影響巨大,學宮眾位祭酒們也不可能同意派出行走出山,要知道,這可是會引起眾多國主的忌憚。”
遲疑片刻,仲輕寒忽地問道:“姬學姐,‘九星連珠,百聖出’,你真的相信這句話嗎?”
姬道韞不解的看了她一眼,疑惑問道:“稷下學宮秘史,你在學宮時又不是沒看過。關於學宮和諸子百聖的來曆,你還有什麼懷疑的地方?”
仲輕寒搖頭道:“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學宮和諸子百聖的來曆,否則千年前這還是一片菇毛飲血的大荒世界,哪裏能出現如此繁榮景象。隻是這次的九星連珠,也會像千年前那次秘史記載的那樣,又有新的百聖出現嗎?”
沉默……許久之後,才聽到廂房內傳來一個幽幽聲音:
“我也不知道,這恐怕就是學宮派出行走的原因吧!”
……
……
同樣是二樓的一處較為僻靜的廂房內,一張紅木圓桌上擺放著幾碟精致的下酒菜,一個風姿卓越的貴公子端坐在桌前,輕輕的把玩著手中琉璃酒杯。
在他四周守衛的,赫然是之前蘇子恒在西市大街上看到,策馬狂奔的幾個蒙元人。
從仲輕寒走進暖香閣開始,那名身穿白色絲綢袍的漢子就一直緊緊的盯著她,目光中絲毫不掩飾恨之入骨的眼色。
待仲輕寒上到二樓,他注視不到的位置,這才收回目光,回轉圓桌旁,單膝跪下,衝那貴公子請願道:“公主,屬下願為我蒙元冤死的六萬軍士誅殺那仲魔女!”
永寧公主伯雅倫眯著雙眼,看著他不說話。直到那護衛首領冷汗涔涔,雙膝跪倒,五體投地,她這才漠然道:“不要自作主張,別忘了我們此行目的。若是稍有差池,你萬死難辭其罪。”
“是!公主殿下,屬下知錯。”那首領惶恐回答。
“紀小小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一會等表演完畢後,讓她來見我。”
“是!”
……
……
暖香閣門外,飛奔進了一個小廝,手裏還拿著張宣紙,邊跑邊大聲喊道:“教司坊那邊又出新詞了。”
“快拿來給老娘看看。”站在門口的花娘劈手奪過了那小廝手中的宣紙,快速的看了一遍,頓時臉色變得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