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王朝,京城長安,禦書房。
兒臂粗的牛油蠟燭在寂靜的書房內畢波作響,除了翻閱奏折的沙沙聲,就僅聞夏帝姚承德偶爾傳來的咳嗽聲。
內侍總管大太監李景潤擔憂的看著鬢角發白的皇帝,低聲勸說道:“陛下,時辰不早了,要不要先去歇息?”
姚承德從龍椅直起身,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端起書案邊上一杯冒著嫋嫋熱氣的濃茶,飲了一大口,苦澀的茶味讓自己精神振作許多,沉聲問道:“李伴伴,現在什麼時辰了?”
李景潤彎腰回答道:“回皇上的話,已經快三更天了。”
姚承德看了眼書案上還堆著滿滿一堆的奏章,喃喃道:“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嗎?對了,西寧城那邊有沒有消息回傳過來?”
李景潤道:“暫時還未曾受到消息,不過奴婢已經吩咐下去了,不管何時,隻要有消息傳來,第一時間回報給皇上知曉。”
姚承德點點頭,看了眼滿頭華發,額頭皺紋折疊,一臉倦容的李景潤,忽然開口道:“朕不是說過以後晚上批閱奏折時辰太晚,就不用你伺候在身邊,找個別的小太監伺候就行了,你可以先回去歇著。”
李景潤眼眶一紅,臉上卻笑道:“皇上都沒歇息,奴婢怎麼能先歇著呢。奴婢伺候陛下已經三十多年了,從來都是等陛下歇著了,奴婢才能安心入睡。”
姚承德歎了口氣,“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過去了三十多年了。想當年從西寧一起走出來的人,如今也不剩幾個了。你可是要給朕保重身體,否則日後朕想找個體己的人說話都沒了。”
“皇上……”李景潤聞言頓時哽咽,正想說皇上洪福萬千,忽然聽到禦書房外麵傳來急促腳步聲:“啟稟皇上,外麵有侍衛來報,西寧有八百裏急報!”
姚承德聞言精神一振,大聲喝道:“給朕呈上來。”
李景潤急忙將禦書房的門打開,從報信的小太監手上接過幾封奏折和密信,送到了姚承德身邊,“皇上,您要的奏折送來了。”
姚承德急切說道:“趕緊給朕拿過來,朕想知道西寧戰爭究竟打的怎麼樣了?”
李景潤將奏折和密信交給姚承德,諂笑道:“皇上,有西涼公在涼州坐鎮,想來應該無甚大礙。區別隻是多久能將蒙元狗兵趕出境而已。”
姚承德哈哈笑道:“李伴伴言之有理,仲綱可是朕的定海神針啊,有他在西寧,朕可萬無一失。”
等他打開奏折時,忽然目光凝滯住,笑容僵在臉上,陡然間變的鐵青,看的李景潤心下一突,暗道:“莫非西寧出了什麼重大變故不成,為何皇上會這幅模樣?”
姚承德雙手快速將整個折疊的奏折拉開,一目十行掃了過去,等看完後,整個人愣在當場,手中的奏折“啪嗒”掉落在地,眼中止不住老淚橫流,發出撕心裂肺的聲音:“仲愛卿……”
李景潤見狀大駭,跟隨皇上三十多年,幾乎很少見過他這般模樣,立刻撲通跪倒在地,頭緊緊的低了下去,不敢再看姚承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