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指針(2)(1 / 1)

“砰。”第四顆子彈發出,透過小艇的窗口,打在三個海盜窩藏的上方。玻璃稀裏嘩啦的砸落,估計掉進敵人的脖子,或灑滿拱起的後背。這一槍意在警告,告訴敵人趴好,狙擊步槍依然像勾魂使者一樣瞪著他們。

小遊艇中彈之後,船體多少有些旋轉。“砰。”又是一槍射出,打在小艇船尖兒,加速船體的旋轉。裏麵一個家夥,再也按捺不住,他知道自己即將閃露,又不敢起身挪動,隻好硬著頭皮伸出一隻手,妄圖蹲著開動小艇倒退。

見目標暴露,“砰。”一顆子彈飛出,將那隻抓在方向盤的手背炸爛,崩碎的五個指頭,兩根落地,三根跳上操作台,與碎玻璃渣混在一起。仿佛特意切下的鮮血手指,放進晶亮的冰塊保存出售,一張血腥的畫麵。

敵人的慘痛叫聲,無法傳到峰頂,從他猛地縮回殘肢的動作,不難想象那種痛苦。另外兩個家夥,見到同伴受此打擊,更不敢妄動。我繼續射擊艇頭尖角,天黑之前必須擊斃這三個活口。

小艇像羅盤裏的指南針,漸漸與我的射擊位置垂直。艇艙的木門,早被一個海盜用腳蹬上,看不到裏麵格局。但這已經足夠了。“砰,砰,砰……”狙擊步槍如蛟龍吐珠,對準木門狠命連射。

穿射如同迫擊炮轟炸侏儒野人,目的是迫使對方暴露。艇艙內部,子彈應該射殺到了生命,門板上的窟窿,一個個閃現,蹲躲在犄角的海盜,再也壓製不住,猛得起身從前窗玻璃竄出。

“砰。”守株待兔的一顆子彈,沒等翻滾出艇艙的白人漢子站穩,就鑽進了對方腰眼兒。仿佛一隻無形大腳,將他踹進河中。這樣一來,艙內還剩兩個生死未卜的海盜。更換一個飽滿的彈夾,我繼續擊射艙門。

狙擊子彈不斷點射,猶如切割鋸齒,直到將那扇木質艙門整個掀翻,撲倒在地板上。裏麵橫躺著兩個家夥,大腿和脊背上冒著七八個窟窿,烏血汩汩外流。

確定敵人死亡後,我收起狙擊步槍,利用鉤繩急速下山,來到河流岸邊,打開預帶的小皮筏,鼓足氣體朝搶到的小遊艇劃去。這個白色小艇,長十米寬三米,很適合在溪澗穿越。

當我接近小遊艇,便攥著手槍走了上去,艙內射擊的淩亂不堪,彈頭如一顆顆鑲嵌在艙壁上的鉚釘,冒著難以燃燒起來的煙絲。

炸爛手掌的那個家夥,脖子擠在壁角,彎成九十度。他臉上猙獰的痛苦,沒有被靈魂一起帶走。我彎腰蹲下,從他胸前摘下一副墨鏡,戴在自己眼睛上。世界的光芒立刻變成暗紅,一股久違的快感湧上心頭。

墨鏡價值大概兩百美元,是個高級貨,由特殊材料合成,鼻梁毫無壓力的不適,除了狙擊以外,一般火拚都可以戴著它,不必取下。

另一個家夥趴倒著,左臂斜搭在後背,估計是蹲著挪動、躲避穿射時被率先擊中背部,手指剛捂到痛處,繼續飛進來的子彈就讓他永遠趴下了。

我揪住對方的頭發,扭轉過來一看,一張蒼白的臉,藍色的瞳孔早已放大多倍。

從這兩三具敵人屍體上,我還翻找出一些巧克力和口香糖,塞進自己的背包,然後將剝光的死屍拽到船舷,又抽出匕首在兩個家夥屁股和胸膛狠劃幾下,便抬腳踢進水裏。那些饑餓的水獸,會很快替我分解掉這些痕跡。

收起了自己的皮筏,我重新發動起白色小遊艇,加足馬力朝大船方向奔去。溪澗的風很涼爽,雙手握著方向盤,長發在耳邊飛舞。這種速度,許久沒感受過了,要是大船像小艇一樣快跑,我們早就離開這危機四伏的島嶼。

兩岸山壁上的灰臉猴子,紛紛睜著黑亮的眼珠望我,它們毛茸茸的小爪子,攀著頭頂樹枝,做好一有危險就及時逃跑的準備。小艇開快的另一個原因,也是堤防那隻巨型脊背的東西,萬一循著血腥追咬過來,我想活命不可能。

馬達像水麵上的兩條小腿兒,使勁兒倒騰起來,推著小艇急跑。快要接近大船時,我拿下墨鏡,防止甲板上的兩個小狙擊手誤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