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炒生死的葦蕩(2)(1 / 1)

這時隻要蹬落一塊兒小石,或碰觸一根樹枝額外晃動,灼熱的彈頭會猛然間朝後背擊射過來。對方射殺我的準確性,自然不用懷疑。小白艇很快遊劃而過,確定敵人走遠,我迅速攀上山頂,踏著蒼翠的山脈脊背,追趕超越出預算的敵人。

那艘小艇上的海盜,有著豐富的航行經驗,根據山澗的陡勢,他們能預料到擱淺和觸礁的可能,便將行駛速度減慢。又或者,他們減速是為了等待實際上早已撞船爆炸的另一隻遊艇。

這組敵人,可能聽到了飄渺的暴漲聲響,但他們又不能確定,所以才匆忙趕往這裏,希望在規定時間內和隊友彙合。

敵人遊艇的減速,令我很快追趕上他們,我不敢探著腦袋朝下張望,這樣不僅會打草驚蛇,更會使自己中槍。我撿些磚頭大的石塊兒,奮力拋下山澗,吸引緩行前進的敵人,將他們的注意力牽扯到我所在的這一側峰頂。

如果敵人依舊拿著德國G22狙擊步槍,那種射程的武器,隻會嚇唬一下伏擊的蘆雅和伊涼,傷不到她們嬌軟的身軀。可我並未料到,第二波兒搜救同夥的海盜,居然攜帶巴特雷狙擊步槍。對兩個小丫頭來講,被射殺的可能就出現了。

萬不得已,我隻得拋下石塊兒,將敵人的槍口吸引到自己身上來。我在峰頂毫不露麵,持續往下丟拋石塊兒。雖不是當初阻殺侏儒野人的百斤巨石,但這種高度墜落下去的硬物,砸在敵人的小遊艇上,依然產生巨響,砸在敵人的腦袋上,依然重傷或致命。

山澗下的敵人,一定迷茫困惑了,他們確定不出山峰上出現了怎樣的對手,或許是幾隻猴子發了脾氣,用石頭報複他們也說不定。可如果給敵人看到我的臉,這性質就徹底變化,他們會立刻通知母船,報告遭遇幽靈狙擊手。

青色的石塊兒,夾在細密雨線中垂直落下,卻並沒迫使敵人慌亂開槍。以他們的專業性,不會在這種槍聲環繞的岩壁下麵胡亂開槍,他們知道暴露自己的位置和武器特性是最致命的失誤。

根據遊艇的馬達聲,我貓腰跟住他們,石塊兒一撿起在手裏,便急速朝聲源前麵使勁投擲。這樣一來,落體石塊兒便有可能和前行中的小遊艇交彙,嚇得這幾名海盜像烏龜一般蹲回艙裏,大大削減對蘆雅、伊涼的反擊。

“砰。”周旋到地勢開闊的峰頂,蘆雅的狙擊步槍突然發射。她並沒有打中敵人的無線裝置或狙擊手,隻將對方小艇的擋風玻璃擊碎。“砰。”山澗底端傳來反擊聲,一定是那個巴特雷狙擊手。我張大血紅的眼睛,極度驚恐的望著蘆雅,深怕她固執要打第二槍。

蘆雅像隻受驚的小老鼠,慌忙扭動臂肘後縮,將罩住腦袋的小狼帽沒入峰頂石沿後麵。一顆子彈擊射到她支撐槍管的石塊兒,插在兩旁的小樹枝,葉片被碎渣崩出無數小孔,如毛蟲啃過一般。

隔著煙雨迷離的山澗,我在對麵峰頂衝蘆雅強打手勢,嚴重告誡她退身隱蔽。溪澗的小遊艇繼續行駛,上麵的無線裝置,一定向母船彙報了遭遇狙擊。就算蘆雅不射擊,沒有驚擾敵人,他們照樣會發現偽裝的大船,報告發現物的地理坐標。

我繼續奔跑,趕在伊涼打出第一顆子彈後,及時提醒她後撤。行駛在溪流上的小艇,如一隻受驚的鳥,突然提高穿越山澗的速度。他們知道,如果掉頭後跑,會在衝出山口後遭受狙殺。所以,對方隻能破釜沉舟,一股腦兒朝溪澗的盡頭鑽去,尋找有利的反擊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