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唯一的出局(9)(1 / 1)

雖然山風有些嗖嗖作響,但這座島嶼上,每一雙支楞在黑暗中的耳朵,還是對除此之外的其它異響非常敏感,哪怕是些細微弱小的差別,也絲毫不會放過。

我慢慢推開擋在眼前的樹枝,蹲低了身子,抱著狙擊步槍鑽出了石窟窿。“砰!”又是一聲沉悶而清晰的槍響,從前麵的灌木中傳來。

跑動的黑影,已經被前麵的植物遮擋,我快速而謹慎地尾行過去,但我現在還不清楚,那個追殺在前麵的家夥,是否就是戀囚童。

砰!又是一聲槍響,這讓我心裏清楚他們兩個目前所處的大概位置。可是,那兩個人的追逐廝殺卻是往島嶼中心深入,那裏的植物更是參天和茂盛。

我緊緊跟隨,既不能讓對方察覺到我,又不能讓那兩個家夥跑丟。黑暗之中,我越往前行進越感覺植物濃密得令人窒息,仿佛人突然變小到三分之一,在齊頭高的麥浪中小跑一般。

而且,腳下有許多無法預料的大石頭,跑快的時候,稍不注意或者運氣欠佳,膝蓋就會磕碰在上麵,疼得人要命,卻又不敢喊叫。

倘若是高點的大石,上麵爬滿了青藤,被幻視成一叢可以擠開穿過的植物,嗖地一下撞過去,麵門非要當地一響撞在上麵,不是鼻梁骨掉了一層皮肉,就是淌著鼻血暈倒在地上。

在這些密集散落的群島上,廝殺不知道會持續幾天幾夜,如果身體受了外傷,又不能及時離開去醫治,被慢慢耗死和被子彈直接打死的結果是一樣的。

就像凋魂門螺,她現在就躲藏在一處如同石棺一般的石窟裏,意識清醒著,肉身卻強忍著黑暗與痛楚,處於一種休眠狀態。

我無法再繼續尾行下去,因為前麵的地形令我很陌生,那個最前麵的家夥,不顧一切地往裏跑是為了逃命,而我在最後,是為了殺人。所以,我不值得像他那樣去冒險,我必須理智。

在我往這座島嶼過來之前,我在長滿望天樹的穀島頂峰時已經看到,這座島嶼隻有一個豁口,若要不翻越岩壁而進來,那裏是唯一的入口,也是唯一的出口。

而此刻跑在最前麵的那個家夥,卻是往這個簸箕型的山口裏麵奔,他最後隻能麵一座冰冷潮濕地高大山壁,沉沒在這濃密擁擠的植物海洋中。

雖然山壁上爬上了青藤,石縫中雜生著許多樹木,但那個逃命的家夥,他不敢在這會兒往山壁上攀岩。因為他已經被要殺他人的緊緊盯上了。

即使在漆黑的夜裏,岩壁上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爬動,那個已經追到他腳下,正躲在暗處的家夥,會很果斷地朝他後腰打上一槍。

我摸到一塊大石頭後麵,抱著狙擊步槍蹲了下來,這裏剛好可以避一避風,使我肉身上的溫熱多延續一會兒。

我心裏很清楚,不管是誰追殺誰,那兩個家夥在這漆黑的夜裏,誰都不會再爬上岩壁逃走了。

如果僵持到了早晨,有了足夠的光線,這兩個家夥更是不敢攀岩了,因為他倆已經相互盯死了對方。

我此刻隻需等待,等待著天亮,等待著他倆之間角逐出一個勝利者。而後,這個勝利者再成為我槍下的亡魂。我正是一個躲藏在一處靜觀河蚌相爭的漁翁。

即使那個正被追殺的人有可能是杜莫,我也不能一時腦熱地深入進去。萬一那個追殺者就是戀囚童,他白天躲在高處的岩壁上,已經用狙擊鏡孔細細觀察了這個猶如死胡同般的角落,以他的實力,憑借地利上的優勢,同時幹掉杜莫和我的可能也是存在的,而且概率不小。

我萬不可因為殺死過八大傳奇中的殺手,就錯誤地輕視敵人。阿鼻廢僧他們的死,反而更讓我清楚地明白,無論一個人的肉身蘊含著多少實力,一旦激進的冒險,在不走運的情況下中槍,那一切的一切,全都得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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