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懸鴉先生,既然您這麼說,我是不會客氣的。我要把你那位部長朋友吃破產,哈哈哈……”
杜莫嘴上說著打趣兒的話,心裏卻苦不堪言地大笑起來,我很清楚,杜莫的腦子裏,一定在幻想冷飲和雪糕的滋味兒,所以他才發出這種憨傻的笑。
四周海麵遼闊,視覺上看似不遠的目標,實際走過去卻很遠。而且,在沙灘上行走很耗費人的體力。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差多不到了晌午,我們忍著饑渴和曝曬,終於趕到了這些土灰色小木屋近前。沿著一排大樹的綠蔭,懸鴉帶著我們,往這片小平島的中間走去。
在一棵陰涼的大樹下,有間報亭大小的灰色木屋,一個黑發短而打卷的中東男子,約莫三十來歲,身著一件淡藍色T恤,腆著啤酒肚靠在冰櫃上,他手裏捧著一本小漫畫,正津津有味地閱讀。
杜莫見懸鴉徑直朝他走去,料到這個家夥應該便是小賣部的主人,於是他急忙向前跨了兩步,超過了懸鴉,不等看漫畫的卷毛店主注意到他,杜莫就一把拉開人家的冰櫃,將粗壯的胳膊伸了進去。
手捧漫畫的店主,渾身哆嗦了一下,立刻向後跳開一步,吃驚不已地望著正齜牙咧嘴、鼓著大眼珠的杜莫,看他費勁地在冰櫃裏胡亂摸索。
“哈哈哈,拿刀來。”杜莫像摳出了寶藏一樣,手裏掐著一塊切半的冰鎮西瓜,對這位被嚇得可憐的店主興奮地笑叫著。
“嗯嗯,爽,過癮,哈哈哈。”杜莫不等店主吃驚地眼睛再度放大,自己便迫不及地在那塊兒鋼盔形狀的西瓜上啃了一口,嘴角兒溢著瓜汁大嚼。
“哈嘍!波坦爾,好久不見,生意還好嗎?”懸鴉怕這位小賣部部長朋友嚇出好歹,於是急忙打了一個招呼,給對方壓驚。
杜莫這會兒,毫不在意身旁的禮節,等懸鴉向他的朋友介紹到杜莫,杜莫嘴裏還塞滿著西瓜,含糊不清地說著:“How-do-you-do!How-do-you-do!”
小賣部的店主,這時才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粗壯高大如黑色猛獸一般在饕餮他冷飲的家夥,原來是懸鴉帶來的朋友。
“You-too!嗬嗬嗬,吃吧,吃吧,沒事,慢著點就行,這冰櫃裏的東西雖然免費,可吃壞了胃是你自己的。”
我瞟了懸鴉這位朋友一眼,見他不像手上粘血的人,而且懸鴉自己身份特殊,幾乎不會隨便認識朋友,他帶我們來這裏,暫時還看不出葫蘆裏裝著什麼藥。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個店主並不知道懸鴉的真實身份,他之所以把懸鴉當成朋友,可能因為懸鴉是他的老顧客,而且出手闊綽,從不需要找零。
懸鴉是個名副其實的殺手,他所殺的人裏麵,肯定有某個來海邊休閑度假時被做掉的目標,所以懸鴉喜歡用小錢問路,一來二去便認識一位這樣的朋友。
“懸鴉先生,您臉上的傷口還沒有複原嗎?我有位朋友在澳洲做美容整形,要是需要,我可以給你他的電話,你們聯係就可以了。”
這個店主英語講得很流利,他的母語是阿拉伯語,而且講起來更好,但在這片美麗和開放的海灘,人人隻有一個光環的地方,他做了一名小賣部部長,和世界各地的遊客打交道。
“唉……”懸鴉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神情坦然地對波坦爾說。“留下了一塊疤痕,位置不是很好,使我的麵相看起來很凶殘。我現在,蒙著一張紗巾都已習慣,再說我也過了少年人愛美的年紀。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