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龍卷風(1 / 2)

那一,許督善瘋似的把栗板索、鐵蓮蓮夫婦連人帶車撞下懸崖後,偷偷爬上了一輛路過的貨運大卡車,躲在空蕩蕩的車鬥裏,一路漫無目的地跟隨著車往前走,沒有想到過自己要去哪裏,走向何方。 WwWCOM

一路上,許督善驚魂未定!

他的心窩裏時而掠過一陣陣冰涼,時而又翻騰著一股股灼熱的巨浪,使他六神無主,無所適從。

即使是夏,高原的淩晨也十分寒冷。但他的額頭不停地冒出汗珠。慌亂、恐懼和良心的譴責夾雜在一起,猛烈地捶打著許督善的靈魂。

他覺得自己快要燃燒起來,又好像是正在被別人萬箭射穿!

他痛苦極了,失去規律的心跳幾乎要使他窒息。

栗板索掉下懸崖時那憤怒、絕望的眼神,鐵蓮蓮最後那聲淒厲的慘叫,這一切,在他眼前一幕幕循環呈現,如夢魘般揮之不去,讓他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強迫自己不能去想,但是越強迫,就越想得厲害。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是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出這一係列不可思議的舉動。

現在,他瑟瑟抖躲在車廂裏,世界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聲音,除了鐵蓮蓮墜下懸崖時那一聲淒慘的驚叫,一直在他的耳邊回響。他看不到周圍到底還有什麼,除了栗板索墜入懸崖那一刻吃驚、絕望、憤怒和仇恨交織在一起的眼光。它們交織在一起,突然變成了千萬支利箭,呼嘯著射向他。

這一切都使許督善毛骨悚然,遍體冰涼,再加上高原的早晨溫度聚降,十分寒冷,他便忍不住的渾身瑟瑟抖,牙齒咯咯咯的上下打戰。

同時,他滿臉的癤子和指頭大的粉瘤也因寒冷而變得更加猙獰可怕,在一抖一動之間泛著腥紅的光亮。

空灰蒙蒙的。大卡車在高原的山路上七拐八彎的向前行進,“光當光當”的吵個不停,好像四個輪子隨時都會飛走一般。

由於所有的行李,包括防寒的大衣都隨著車子墜入了懸崖,身上幾件單薄的衣服根本擋不住陣陣襲來的寒風,許督善隻得環抱胳膊,手掌插在腋窩。

寒風無孔不入,這樣做毫無用處。那雙皮毛手套早已經不知去向,很快,他的手指就被凍得紅腫起來,一時間又癢又麻又痛,接著,他的腳趾也有了同樣的感覺。

也不知道前行了多少時間,大卡車的喇叭長鳴幾聲,度放慢,隨著“嘎吱”的一聲,車身猛地抖動了一下,就停了下來。

一個粗嗓門道:“啊哈,媽的,這鬼氣,看來又要下雨了。”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歇歇腳,歇歇腳再走,肚子也餓了,先填填肚子再。”

看來,司機要留在這裏吃飯了。接著,他們就下了車。

聽著他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許督善估計他們已經走遠,就從車上心翼翼地下來,躲在車子的陰影裏,對準碩大的車輪就是一陣急尿。他向四周打量,現這裏是一個山口,除了不遠處還有幾個蒙古包、兩個羊圈、栓在羊圈籬笆上的三匹馬以外,其它什麼也沒有。

兩個司機罵罵咧咧,抱怨著這鬼氣,走進了距離路邊五十米遠的一個飯店裏。飯店裏正播放著藏族歌手歡快嘹亮的歌曲,窗戶上的電燈出昏黃的光,影影綽綽的像鬼影一樣,為這空曠的高原荒野增加了更多的蕭條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