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寂買了豆腐回來,還帶回來一幫乞丐。好家夥,這幫乞丐男女老少都有,竟然還有幾個是缺胳膊少腿、嘴歪眼斜的主兒。他們圍著無寂,說說笑笑,顯得很是開心。
三圓問無寂:“師傅,你把這些個開心寶叫來做什麼?”
“有了他們,熱鬧,開心啊。你看我們這破廟連名字都沒一個,一年到頭冷清得很。今天是個好日子,你大功告成,咱們也熱鬧熱鬧呀。”
無寂告訴三圓,這些丐幫飽一餐、餓一頓的,請他們上山來吃一回豆腐宴,也不是什麼壞事,你看他們可高興了。
無寂和尚用了整整半天時間,做了一桌豆腐宴,總共七七四十九道菜,全都是用豆腐做成。每一道豆腐菜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什麼平橋日出,玉女梳妝,春風拂柳,雙龍戲珠,金雞報曉,繁花似錦……破廟裏沒有大桌子,無寂就把宴席設在廟前場院的空地上,每上一道豆腐菜都要報一個好聽的菜名,四十九道豆腐菜全部上齊以後,隻見那塊地上排得整整齊齊,五顏六色,清香撲鼻。
一幫乞丐們平時飽一餐、餓一頓的,何曾吃過如此花樣翻新、琳琅滿目的豆腐宴?一個個吃得大呼小叫,開心無比。
三圓說:“師傅,以前我曾經多次聽你說起過豆腐宴,今日不光飽了眼福,更是飽了口福。”
“那是。為師這豆腐宴可不一般,它是有講究、有來頭的。”
無寂話音剛落,三圓對乞丐們說:“大家夥聽我師傅講一講這豆腐宴的講究和來頭,好不好?”
“好!”乞丐們吃得高興,都齊聲附和。
無寂告訴大家,這豆腐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更不是什麼宮中佳肴,卻是百姓人家的餐桌上少不了、也最常見的佳肴。發明的豆腐的老祖先是古時候的淮南王。
“我這豆腐宴是照著淮南王的那本《豆腐宴譜》做的。這豆腐宴啊,分為大宴和小宴兩種,小宴七七四十九道豆腐菜,大宴九九八十一道豆腐菜……”
“長老,你老人家明天做大宴吧。”有個小乞丐說:“哇塞,九九八十一道豆腐菜,我們還來吃。”
無寂和尚瞪了小乞丐一眼,笑道:“今天沒吃夠,明天還想吃?美得你!”
大家都笑了起來。
無寂端著一碗茶,對三圓說:“金三胖,如今你血手掌已經練成,可以下山了。老衲我以茶代酒,為你送行。”
三圓一驚:“師傅,你叫我什麼?金三胖?我是您的徒弟三圓哪。我這個法號是您起的,我早就不叫什麼金三胖了。您老不要我這個徒弟了?”
“打從你上山的那天起,我就看出來,你塵緣未了,這破廟裏是留不住你的。佛門講的是兩個字:緣分,既然你我緣分到此,你還是還俗吧。今天從那陳記豆腐坊買豆腐回來,老衲就看明白了,你的血手掌之所以練得這麼快,簡直如有神助,原來不僅僅是你的刻苦和天分,還和那陳家豆腐坊的老板娘豆花的鮮奶和豆漿有關。”
金三胖的秘密被無寂看穿,臉刷地紅了:“師傅,我不想走,還想讓你教我做豆腐宴呢,這平常的豆腐經過你做出來,味道太美了。”
“人不要太貪,任何時候都不要企圖把好事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你走吧,帶著你刻苦練成的血手掌,去過屬於你自己的生活。”
金三胖這才知道,師傅無寂是真的不想挽留自己了。他撲通一聲跪在無寂麵前:“師傅,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您。”
金三胖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幾十個銅板,他告訴無寂,這些銅板是他平時買豆腐攢下來的,那陳記豆腐坊的老板娘豆花每次都不收他的豆腐錢,這些錢按照規矩他是要上繳的。
“對不起,師傅,我不該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私設小金庫。您懲罰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