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北京某大型醫院,重症監護病房內。
黃佳存和陳之涵站在病床邊,麵色沉重的看著躺在病床上,仍處於昏迷之中的劉全棟。他的臉上帶著呼吸機麵罩,頭部、身上多處被白色繃帶厚厚的包紮著,手背、腳麵上各插著一根靜脈注射針管。床頭的心電監護儀裏傳出同他心跳頻率一樣的“嘀嘀”的聲響,這也是這間病房裏唯一能聽到的聲音。
澳門那邊出事以後,重傷昏迷的劉全棟被緊急送往澳門的一家醫院,後來為了安全考慮,在首都國安局的安排下,他又被轉送至北京的一家大醫院進行治療。
一個穿著白大褂,手裏拿著病曆的中年男醫生走了進來,來到劉全棟的床邊。
“怎麼樣了韓主任,老劉他現在的情況怎麼樣?”陳之涵焦急的問道,剛剛進來的這名醫生便是這家醫院重症醫學科的主任韓靜方。
韓主任微微歎了一口氣,從床頭櫃上拿起一張片子,放在身後的觀片燈上,指了指上麵的圖像說道:“這是我們上午剛剛給劉隊長做的一張顱腦磁共振,從片子上看,他的頭部在爆炸的時候受到了重擊,顱內多處出血,血塊已經壓迫到了部分腦組織,這也是他一直昏迷的原因。”
一聽這話,陳之涵心裏咯噔一下子,說實話,他一直覺得劉全棟這段時間來真是太不順了,在荷蘭那邊執行任務,自己的兩名同事遇難,到了澳門去押送蘭斯國際那幫人,又遇到對方前來滅口,自己身負重傷。聽韓主任這麼一說,陳之涵的心裏開始深深的憂慮起來,劉全棟可是有家有口的人,要是真的醒不過來了,那該怎麼辦?
黃佳存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劉全棟,心裏是百感交集:那天他和孫副局長本來是要同劉全棟一起,跟著車隊押送著蘭斯國際那幫人去機場的,可劉全棟堅決不同意,非要自己和孫副局長等他們到了機場之後再出發,現在想起來,這是救了他們一條命啊!
黃佳存看了看陳之涵,然後說道:“這些人下手可真夠狠的啊,在那次半路突襲裏,將咱們抓獲的東方地平線號上的所有人,包括那個伊曼,全部一個不剩的給滅口了。咱們還犧牲了兩名澳門特警,重傷了三名飛虎隊特警,全棟他能撿回一條命來,實在是他命大啊!”
陳之涵點了點頭:“是啊,要不是他阻止了你和孫副局長,沒讓你們跟車隊一起前往機場,你們兩人現在也是凶多吉少啊。”想起這一點,陳之涵的心裏還生出陣陣寒意。
黃佳存接著向韓主任問道:“除了頭部的血塊之外,他身上其他部位的傷勢怎麼樣?”
韓主任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劉隊長身上其他部位的傷都是由於爆炸時產生的碎片造成了,主要是一些外傷,部分的傷口比較深,不過這個倒不用擔心,我們已經做過清創處理,所有的碎片都已經取了出來,等傷口長好之後便無大礙了。”
聽他這麼一說,黃佳存和陳之涵的心裏稍稍輕鬆了一下。黃佳存接著問道:“韓主任,您說實話,劉全棟他還能再醒過來嗎?”
韓主任又看了看磁共振片子,然後說道:“劉隊長的昏迷主要是因為血塊壓迫腦組織造成的,隻要血塊消除了,腦組織不再受到壓迫,自然會醒過來。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們這裏的腦外科可是十分出色的,等劉隊長的情況稍微穩定一些之後,我會立刻安排他進行腦外科手術,把腦部的淤血清除出來,隻要手術成功了,他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
黃佳存和陳之涵的心裏都有了一絲希望,也稍稍好受了一些。為了避免家屬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忽然受到刺激,劉全棟重傷住院的事情,暫時還沒有通知他的妻子。黃佳存想了一下,然後對陳之涵說道:“之涵,全棟家屬那邊,你去通知一下,記得一定要注意安撫家屬的情緒。明天我和孫副局長會親自登門看望的,你和他家裏人比較熟,去打個前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