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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山,玉虛宮。
櫻寧站在大殿之上,無量上人與眾弟子端坐前方。
無量上人依然一幅神遊太虛的模樣,對於眼前的一切不聞不問,似乎人間的一切與他皆無瓜葛。
這個審問大會依然由道虛子主持,但首先發問的卻是道玄子。道玄子端坐在玄鐵木椅上,眯著眼看著櫻燈,說道:“在五老山時你公然與我對抗,還百般護著那妖狐,讓妖狐趁機溜走,《洛書》的線索也斷了,你可知罪?”
櫻寧大怒,反問道:“你無故毀人家園,害人性命,難道是一個正道修真之士所為嗎?”
道玄子側目看著櫻寧,眼睛眯得更細,道袍無風自動,屋內溫度徒然升高,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
“小子,你黑白不辯,好壞不分,一味護著那妖孽,妄自在昆侖修煉了那麼長時間,再不覺悟,可別怪貧道執行戒律!”身為執掌昆侖戒律的首座,道玄子自然有資格說這句話。
“道玄師兄,要行使戒律也得有五脈首座的公審,就憑你的一句話可不能代行昆侖戒律。”櫻寧毫不膽怯,針鋒相對。
道玄子氣得胡子亂顫,火爆脾氣幾欲點燃,雙方劍拔弩張,互不相讓。道虛子一捋長須,笑道:“道玄師弟怎得還如同二三十歲的小年輕,耐不住性子啊。”
道玄子平時雖然脾氣火爆,在昆侖誰都懼他三分,但他唯獨對道虛子甚是敬服。此刻他一口氣悶在胸口,臉漲得像紅燒獅子頭,但又不敢多言,坐在椅子,兩眼瞪著櫻寧似要噴出火來。
道虛子接著說道:“櫻師弟,此事關係到昆侖的未來,甚至整個神州的未來,還請櫻寧師弟交出那狐女,隻要她能告知《洛書》的下落,貧道自然不會難為與她。”
櫻寧氣極道:“各位師兄怎麼還是不相信我的話,根本就沒什麼《洛書》,那隻是魔族放出來的假消息,我們剛到五老山的時候,不是還遇到了血魔嗎?”
道清子點頭默然。
“櫻師弟,按說師傅的消息應該不會有誤。”道虛子頓了頓,見無量上人沒什麼反應,便接著道:“魔教高手現身五老山,可能也欲窺視神書。如今白望月已死,唯一的希望隻在那狐女身上,還請櫻師弟告知那狐女下落,貧道可以保證,即便那狐女是妖族出身,她若能告知神書下落,我等自然不會與她為難。還請櫻師弟以大局為重,拋卻一已私情。”
當年赤靈子隻把上卷留在了昆侖,是因為下卷中有許多的地方不盡完善,他怕他的弟子們無法駕馭這些術,影響了修道,所以未留下全卷。櫻寧此次回來本是想把《五行真經》的下卷交給昆侖,但他一回來便遭到師兄們的三堂會審,昆侖對於妖族的態度也令他大為不滿,一怒之下令他改了主意。
“我還要說多少次,根本就沒什麼《洛書》,你們一個個滿口為了天下蒼生,其實還不是為了一已私利,甚至不惜害人性命,毀人家園,還枉稱什麼名門正派……。”
“夠了,櫻寧!”道虛子喝道:“你甘願與妖孽為伍,道心不純,魔障已生。現罰你在別院中禁足一年,勤加修煉本門心法,去除雜念,回歸大道正途。”
“師傅,您老人家難道仍由他們如此不講道理,倚強淩弱?”櫻寧用滿懷希望的眼神看向無量上人,但無量上人似乎仍神魂出竅,對周遭的一切不聞不問。
麵對所遭受的不公,櫻寧由奮怒轉為絕望,但他仍不肯罷休,他平時看似文弱,從不與人爭強鬥狠,但一旦觸及了他的底線,就變得異乎尋常地固執。他麵對道法比自己不知高出多少,而且早已暴怒的道玄子,毫不畏懼地質問道:“我今天最後問你一句話,白先生是不是被你的赤火靈力偷襲而死?”
“嘭”的一聲,道玄子暴跳而起,將座下椅子擊成了黑色粉未,大怒道:“就算是貧道擊殺了狐妖,你待如何?”
“好。”櫻寧隻說了一個字,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