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張燈結彩,每個人都喜氣洋洋,南溪看著眾人忙碌的身影,想來今天晚上的排場不會小,看來天譽確實因為父親的得勝而十分的高興。
父親一向為人低調謙和,雖然說是武將,在戰場上十分的勇猛,平時卻沒有一般武將的鋒芒和傲氣,反而有些文官居的儒雅。想必父親也是知道功勞越大雖然能夠取得靳天譽一時的高興,但是這其中後患卻是不小,南溪想如果沒有猜錯,這次宴會過後,恐怕父親要遞上辭官折子了。
“雪夫人吉祥,”眾人看到她到來,忙施禮請安。
“起來吧,我就是隨便看看,你們忙吧。”南溪溫和的笑道。
南溪帶了珍妮和大衛在乾清宮外踱著步,心中十分的焦急和期待。
等待的時間總是很漫長,南溪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等了多久,隻見得那些準備的工作早已完畢,隻有幾個仆人主持人也在那裏恭敬的等著。
忽然,聽到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帶著鎧甲互相摩擦的金屬聲。
她猛著回頭,向著那聲音的來處望去。
隻見父親頭戴著金盔,身穿金甲,那盔甲在夕陽下閃著金色的光芒,父親邁著有力的步子一步一步向這裏走來,父親清瘦了不少,精神看上去卻非常好,兩道英挺的眉毛散發著勃勃的英氣,兩隻眼睛閃耀著銳利的光。
南溪看到,在父親看清是自己的那一刻,眼中似乎蒙了水霧,有一時的發愣,繼而緊走了幾步,上前跪拜道:“臣溫淩衝參見雪小儀。”
父親的聲音洪亮,如那嗡嗡的鍾聲,隱約夾雜著一絲的顫抖,南溪不禁淚盈於眶,雖然她早已料到會有這樣的場麵,但是真正身在其中,看到自己的父親向自己恭敬下跪,她心中仍然如同油烹一樣。
她走上前去,伸手相攙,聲音顫抖道:“快起來吧。”
“我說過了,這算是家宴,溫太卿不必如此。”顯禛的聲音在父女二人身後響起。
南溪轉頭望去,隻見穿了一身龍袍的顯禛正在邁步走來,眼神中滿是喜悅,看到南溪更上有些抑製不住的笑意。
而走在顯禛身邊的,正是顯極一時的榮秋秋。
隻見她衣著華麗,頭上是耀眼的珠翠,而臉上依然是淡淡的胭脂,看來,她是十分在意這一胎的,為了保護好胎兒,寧願不再濃妝豔抹。
“參見天譽,榮秋秋小姐。”南溪恭敬施禮道。
溫淩衝也同樣施了禮。
“快起來,”顯禛上前攙扶起父女二人,看著南溪無聲的笑笑,眼裏盡是溫情,轉頭看向溫淩衝道,“將軍一路辛苦,不必多禮。”
眾人入了座,顯禛四處看看道:“九王還沒來?”
小順子上前道:“回天譽,九王說先去拜見伯母,隨後就到。”
“嗯,”顯禛點點頭,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隻聽殿外一聲朗笑:“皇兄可是怪臣弟來遲了?”
簡單的一句話,如同一把帶著尖小錘重重砸在了南溪的心尖上,她甚至聞到了血腥的氣息。
眾人向外望去,隻見一名身材頎長的男子身穿著一身錦袍站在居所門外,逆著的夕陽餘暉照在他的身上,為他鋪開了滿身的金光,那光芒讓南溪的眼睛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