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仿佛沒有看出異樣,“都是一家人了,還見外呢?”
空桐白撓了撓頭,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啊,沒有。”
突然,“娘,我也要!”叮看了眼空桐白碗裏的肉,明顯感覺被區別對待,便委屈地嚷道。
中年女人皺眉正要話,男人快她一步,麵無表情地瞥空桐白一眼:“叫你媳婦喂。”
啪。
咕嚕嚕……
空桐白一臉驚悚,筷子上的肉掉了下去。怔了一下,臉色通紅,“對、對不起!”
哪有從雪地隨便拐個兒媳婦當的!而且,她跟叮差六百多歲,做奶奶都勉強,還做哪門子媳婦?
好歹叮不滿的聲音,化解了尷尬,“肉、肉!”他用筷子敲擊碗壁,泠泠的聲音立刻讓中年婦女無奈按住他手上的雙筷,“好了,都給你。”
空桐白哭笑不得。
不過她也隻在心裏這麼想。把碗裏的兔肉撥到叮碗裏,看到他心滿意足的模樣,哈哈一笑,“慢點吃!我才不跟你搶。”之前的尷尬瞬間拋到腦後,她撐著下巴,仔細看他向來蒼白的臉,神情有絲恍惚。
這奶娃還沒化月大呢。
許久,她看向兔肉。
吃兔肉,空桐白總有一種感覺——時候爬過七仙女的大腿,調戲過嫦娥的波濤洶湧,還順便在玉兔屁股揩過一把油……為此,玉兔每每見到她,都恨不得將她滅掉一樣。這要是吃了她同類的肉,她不定會在庭,記自己一個大過。
“我吃飽了。”
一頓飯吃完,空桐白照例去刷碗——阿娘不光教了她這個,還教了做飯。但興許在她那次頂著一臉灰塵,滿臉挫敗,端著一碗黑乎乎的“飯”走出來後,就放棄了,再也沒提過。
叮沒嚐過他“媳婦”的手藝,卻是愛極他娘做的飯菜。沒多久,他放下空空如也的碗筷,臉頰沾著米飯粒,眼神充滿童真稚氣,“娘,我想出去玩。”
阿娘覺得奇怪,“你不是每都出去?”
叮皺了皺鼻子,“我能不能跟阿昀去村外呀……”
茅草屋裏,突然響起鍋碗瓢盆的“哐當”聲。
阿娘目光微變,不露聲色看向刷碗的空桐白。
空桐白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她差點把碗摔碎了。
也不怪空桐白反應激烈。她曾提過想出村看一看,都被阿爹阿娘斬釘截鐵地拒絕。每每皺眉,阿娘便好聲好氣地勸,“這外麵哪,太亂。你一個女孩子,不能往出跑。”於是隻好作罷,再也沒提過。
“不行!”
不過,沒想到這回,先否決的竟是阿爹。
空桐白斜眼偷瞄,唔,莫非他表麵把她當個寄宿的陌生人,其實也如阿娘這般,把她當成了親女兒對待?但她很快撇嘴。狐的靈敏讓她從阿爹的表情裏嗅出不喜歡的味道。
她早就想過,也許要以人肉之身,在此地終老。
一臉挫敗地放下碗,卻見家夥摔了筷子,蹭得一下站起來:“你們太可惡了,總是盯著阿昀!她是我媳婦,又不會跑,我就是帶她出去玩玩嘛!”
臉紅撲撲,異常可愛。
空桐白忍不住大笑。
見阿爹不悅看自己,這才轉頭,把汙水從指尖甩幹淨,頗有幾分撒氣的架勢。
阿娘猶豫一會兒,看向麵色昏沉的男人,嚐試道:“要不,就讓阿昀陪叮出去逛一逛吧?”眼神裏的深意隻有男人能看懂,仿佛外麵真有什麼可怕的猛虎野獸。
空桐白忽然動了動眼珠子,道:“阿爹,叮這麼可愛,我早將他當做親弟弟,哪裏舍得離開他?”頓了頓,吐了下舌頭,笑嘻嘻地,“再了,我出了村子,不是餓死就是凍死。那些個大雪山,我如何翻的過去?”
阿爹麵無表情,看她一眼。
阿娘欣慰地望她,衝叮笑笑:“行了,我便做主意吧。”彎腰點點他的鼻子,“你呀,就帶著你媳婦出去,黑前切記回來。”
“方姝!”阿爹不讚同。
叮舉手歡呼卻蓋過了一切。
空桐白趕緊加快洗碗度,心裏也是激動無比——終於不用看無聊的雪山了!
“哼。”阿爹欲言又止,也不知道是跟誰賭氣,沉著臉,摔了碗,大步離去。
阿娘無奈:“這人……算了,別理他。”
過了會兒,她看著姐弟倆出門,目光隱隱有憂慮,倚門吩咐:“阿昀啊,好好照顧叮。”頓了頓,定定望著她倆,“你們倆都是,太遠、太偏僻的的地方,千萬不要去。”
空桐白知道她擔心自己安危,心裏一暖,甜甜嗯了一聲,便笑著由叮拉出去了。
叮興奮得像個四處翩飛的蝴蝶,神秘兮兮地:“阿昀,我帶你去個地方!”
空桐白心情頗好,伸了個懶腰,“什麼?”
叮那是他的秘密基地,幾乎沒有人知道。模樣賊兮兮的,成功勾起空桐白的求知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