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時來運轉 人之常情(1 / 2)

陳啟瑞和楚麗麗一見麵,就彼此相擁在一起。兩人以熱淚洗麵,她們同病相憐,但二人的命運結果卻又是彼此的不同天。這姐倆的哭訴,讓在一邊的陳啟林也感動得不禁流下了熱淚。而就在此時,也在他那幼小的心靈裏產生了一些不同感想:親人相逢激動,這是人之常情,而親人在小的時候各奔東西,那又是誰的過錯呢?

這時,陳啟瑞從始至終都沒有見過楚麗麗的父親,而楚麗麗的心裏,一直都在想著陳啟城是不是自己的親弟弟。這次她來到了鍋底村之後,她在背地裏又問起她的母親,但江俊英堅決地告訴她,說:“不是”。故此,楚麗麗不再提及此事,但是為了解開此迷,她和陳啟城等人在二十八年之後,又上演了一場極其荒唐的鬧劇,從而,又引出了另外一個迷。那是後話,暫且不提。

貴客來臨,必要盛情款待。陳月生帶著陳啟林在村子裏借來一輛驢車(隻借車不借驢),爺倆拉著自己家一年辛辛苦苦種的黃豆,去了五裏以外的一個村子裏的油坊,換來了豆油。然後,又拉著黍子去了磨米房,把這些黍子磨成了大黃米。完了之後,他們把這些東西拉回家,又開始做起粘米飯和油炸糕。而江俊英在家裏也一直忙著炒芝麻,晃香油,全家老小都在熱情地招待這遠方來的親人。

到了一九七六年的春天,陳月生一家開始時來運轉了。命運之神又驗證了江俊英的那句話(有了文化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用上)。在距離鍋底村一百多裏的清水公社,這年成立了一個農機修造廠。這是一個有著國營林場和木工廠的大鎮。有很多的機車和設備需要維修和改造。所以公社建起了這個農機修造廠。這個廠子成立以後,新進了一批電焊、車床和鍛造等設備,可是在當時能夠操縱使用這些設備的技術工人還沒有完全找到,尤其是車工,很難招到。就在四處尋找招工之時,清水公社書記了解到,在臨近公社鍋底村裏的江俊英,曾是大城市裏的一個國家重點工廠的八級車工,他覺得聘用她來當這個車工師傅非常合適。

於是,公社領導就派人來到陳月生的家裏請求應聘。陳月生一聽,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而且那清水公社也是他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是當年他最開始上林業局工作的時候),那裏山清水秀,景色怡人。於是,江俊英和陳月生馬上就答應,同意應聘。在那乍暖還寒的季節,陳月生賣掉了房子,還清了他多年欠下大隊的債務,然後他訂好了馬車,就專等著搬往新的生活之地。

在這裏值得一提的是,陳月生在變賣自己僅有的一點家當時,他還想把那個石磨留著,他想把這個笨重的石磨再帶到新居住地去。但這回江俊英沒有再依他,而且江俊英還有些發火地責怪他說:“要留你自己留著!以後你就自己圍著它轉一輩子!十五年了,我像驢一樣地拉磨圍著它整整轉了十五年!十五年的光陰你不覺得漫長嗎?我問你,人生有幾個十五年?!你真是好狠的心哪,要是不賣那磨,那你就自己背著它吧,我以後可是要圍著機器轉了!”陳月生一聽此言,非常羞愧,他連連說:“賣,賣,賣!”最後把這盤石磨也賣掉了,賣了十四元錢。

是的,十五年,人在煎熬中會感覺時間很漫長,可等到熬過了之後再回頭看看,又覺得人生是那麼的短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