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需要“大我”,但同時也不能沒有“小我”。否則,未來的我們將會有很多的人感受失落。
又過了一個多月,大夥兒覺得這樣不行,因為各自的家裏都有活兒,這樣耽誤不起,所以大夥兒又提議雇保姆。最後經過大夥兒商定,開始雇個保姆,而且從雇保姆開始,陳啟城和陳啟林每人每月要交二百元,陳啟秀和陳啟香以及陳啟祥三人每人每月交一百元,陳啟安在外麵打工自己都顧不上自己,所以拿錢的事把他拋開在外。這樣各家籌集共計柒百元,這柒百元的花法是,給保姆五百元作為工資,另外二百元用於老人日常生活買菜。而住房問題仍然是陳啟林毫無怨言地主動承擔。
從此,便把所有因護理勞累的兒女都從中解放了出來。但這期間,陳啟林和張舒馨隔三差五的還是經常來看媽媽,經常做些好吃的送來給媽媽吃,而且每來一次,張舒馨都給媽媽洗頭,擦臉,梳頭,按摩。每到一個月,張舒馨還親自給媽媽理發剪發,使江俊英感到了親情的溫暖,特別的舒心,但有時她也深感愧疚而心酸地流下眼淚。
那是每次張舒馨給她拿來餃子喂她的時候,她看著身邊這個賢惠善良的兒媳婦,像喂小孩子一樣地,一口、一口地喂著自己,而自己已是年邁多病又殘疾的廢人,這時,她嘴裏嚼著那香噴噴的餃子,嚼著嚼著,她就情不自禁地開始眼淚汪汪哭了起來。她一邊吃著,一邊老淚縱橫地哭著對張舒馨說:“舒馨啊,我對不起你啊,你現在對我這麼好,我這心裏愧得慌啊,以前我不該那樣對你啊!”
張舒馨給江俊英擦著眼淚,安慰著媽媽說,不要哭,可她自己卻也止不住地流下了眼淚。她仍然在喂著媽媽吃餃子,溫情地說:“媽不哭,不要再想以前的事情。啟林說過,你是這個家最有功勞的,你為了子女吃盡了苦頭,受盡了罪。現在我們就該孝敬您,您不是我們的媽媽嗎!”
其實,江俊英說不想以前的事情是假的,能不想嗎?她每天臥病在床,在她睡不著覺的時候,在她大腦清醒的時候,她總在想著自己以前做得不對的地方。她深深地感到,以前愧對了這個二兒子媳婦。因為她在對比著,在她重病臥床時刻,隻有這個二兒子和媳婦最孝順,經常的來問寒問暖,洗頭理發,推拿按摩,給自己包餃子,還親手喂自己吃。可是別的那些子女呢,遠的不說了,這近的大兒子一個月來幾回,可每次來,都是離自己遠遠的坐著,還有那個三兒子,不也是那樣嗎?還好,這個三兒子有個懂事能幹的媳婦,在護理自己時也是很溫柔,很孝順。“唉,我對那些子女傾注了當媽媽的一片心血,可到頭來讓我愧對的媳婦來孝敬我,我好心酸啊!”
一年以後,江俊英的病情越來越重,曾經有過幾次昏迷不醒。等她頭腦清醒的時候,她又開始胡思亂想,想到丈夫,想到孩子,想到死。她想她的第一個女兒,因為她多年沒有見到楚麗麗了;她想她多日不見的大兒子,因為她的這個大兒子患上了糖尿病,現在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所以,江俊英這時開始在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兩個孩子的名字。陳啟林一看,這是媽媽想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