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林和陳啟秀對陳啟祥勸說道:“你不要把這裏的管製看成是折磨,你應當正確地認識到這是在對你的治療,是對你精神的和酗酒中毒的治療。剛才醫生說了,最短的療程是半個月,你這才住了九天。現在看你的氣色好多了,說明治療有效果,你不喝酒了,所以精神就正常了,你應該有信心,徹底地改掉陋習,把酒戒掉。等再過幾天,到了一個療程之後,就讓你的媳婦來把你接回去。你耐心地等著,不要想不開,你媳婦的思想工作,我們去做,她肯定會和你和好來接你的。但前提是你必須改邪歸正,重新做人,和她好好的過日子。”
陳啟祥哀求說:“你們現在就把我接回去吧!我保證不再喝酒了,真的,我知道我錯了,我出去肯定改,把我接回去吧!”
陳啟林堅決地說:“不行,現在你還管不住你自己,必須到一個療程。我也向你保證,到了一個療程,你媳婦一定會來接你回去的。比方說,她要是不來,我也一定會來接你出去的。等到那個時候,你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你自己多保重吧,再堅持幾天。”
陳啟祥一聽,失望地起身向病人房間走去,他非常不滿,頭也不回地走過了那像壓犯人一樣通道,進了裏間。
“如果委婉不能利其行,那隻好忠言逆耳;如果香甜不能利其病,那也隻能是采用苦口的良藥!“
從精神病院出來,陳啟林和陳啟秀的心情都很沉重,可又無可奈何,因為一個療程不到,要是把他接出來肯定還要反複。雖然可憐他但又不能縱容他,隻好等他徹底治愈。
那麼,現在他們要做的是,去做陳啟祥媳婦的思想工作,盡量勸和,不僅要治病救人,還要保全他們的家庭。在回來的路上,陳啟秀給陳啟祥的媳婦打了電話,勸通了她,她答應幾天以後去接陳啟祥。
而陳啟林此時的內心是在想,陳啟秀成熟了很多,她這事辦得明白。要是看以前她對臥病在床的媽媽那樣,實在是可恨,那時她不孝,還愚昧,打過因病而糊塗中的媽媽。所以她遭到了老天的懲罰,但今天這事,她表現得很有人情味兒。她把這事辦得很好,這是一個可稱讚的善舉,可以算作她在人生當中立了一功,而此功或許能抵得她以前的那一過,從此讓她得好吧。
陳啟林在心裏這樣祈禱著。
到了火車站,陳啟秀執意要下出租車,說她買的車票時間快到了,陳啟林一看她的車票,果然如此。無奈,陳啟林隻好陪她下車,到寄存處取了東西,又給陳啟秀買了小蛋糕和營養快線等飲料,送妹妹蹬上了回上海的火車。這是兄妹最後的一次生離,可不久之後他們就迎來了一次死別。
那是當年剛過完春節,在正月十二的早晨,陳啟林接到了妹夫的電話,說陳啟秀已病危,正在本縣的醫院裏搶救。陳啟林趕緊穿上衣服,帶上一千元錢,打車前去醫院探望。
在醫院的病房裏,陳啟林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陳啟秀,他內心很是難過。因為在年前,陳啟秀曾向哥哥陳啟城請求過,說她的病毒擴散了,要向大哥借錢治病,陳啟城不相信,而且還給陳啟林打電話發了一通火說:“她怎麼老是找我借錢呢?她是不是又在說謊?她是真有病還是想弄錢幹別的,或是想做什麼買賣?她有事就找我借錢,她有事就讓我幫助,她怎麼不給你打電話呢?你說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