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猙獰(1 / 2)

“皇上吩咐的事情,臣妾怎麼敢不辦成嗎?”

柔聲之中帶著酥到骨子裏的嫵媚,幽森的眼眸之中突然閃過寒芒,軒轅澤陽冷冷的推開了秦秋月:“你要什麼賞賜,金銀,珠寶?你盡管去奇珍閣挑選!”

最華貴,最有份量的珠寶,就在她的眼前,秦秋月死死的抱住軒轅澤陽的強壯的腰際,就算是死皮賴臉,就算是扮演一個蕩婦,她也要留住這個男人,一想到穆降雪要重新回到這個皇宮,她的心,她的肝,她的肺,她的脾,都在劇烈的憤怒著,她要使出渾身的解數,留住這個男人……

“你乃是一國皇後,就應該有皇後的風度!”

“什麼皇後,什麼風度,我不在乎,我不在乎,我隻要你,我隻要你!”秦秋月抱著軒轅澤陽,撕心裂肺的發泄著心中最激烈的情感。

軒轅澤陽挑眉,用一種蔑視的口吻說道:“你,真的不在乎皇後之位嗎?”

情緒失控的秦秋月驟然住嘴,該死,她口不擇言都說了什麼?她怎麼會不在乎皇後之位呢?那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天下大好江山,所有的金銀財寶,都是歸她夫君所有,她怎麼可能不在乎呢?

“皇上,我?”

“皇後,以後,記得,千萬不要口不擇然,萬一,朕當了真!”

初春的夜晚,還帶著幾分寒意,從敞開的窗戶中掠進,吹的秦秋月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軒轅澤陽是在提醒她,她這個皇後之位,早晚有一天都會不保嗎?

絕色的臉上,閃過無比的惶恐,秦秋月眼睜睜的看著軒轅澤陽消失在燈火藍扇子之處,絕望的淚水,流過她容妝精致的麵龐,到底要怎樣,軒轅澤陽才會正眼看一眼她呢?

陰暗潮濕的牢房,連空氣中都散發著一股子黴味,兩個穿著衙役服裝的士兵舉著高高的火把站定在其中一間牢房的門口,忽然而至的光線讓蜷縮在角落的一抹身影微微的抬了抬頭,冰冷漠然的視線掃過衙役,隨即又埋進了雙膝之間。

“哐當!”

鎖鏈發出一聲脆響,隨即,牢室的門被打開了,兩個衙役一前一後組鑽進了泛著腐朽味道的牢房,穿梭在中間的老鼠停駐,烏溜溜的眼睛不停的在他們的身上溜達,臉上露出十分嫌疑的神色,他們站在牢房門口的地方,衝著蜷縮在角落的黑影粗暴的說道:“司徒落,皇上特意下旨,放你回去!”

蓬鬆的頭發亂如毛草,淩亂的蓋在臉上,遮住了他如同鬼魅一般的蒼白容顏,司徒落扶著牆壁,緩緩的站起身來,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卻停頓了好幾次,拐著腳,他慢悠悠的朝著兩名衙役走來,衙役趕緊捂住鼻子,從他的身上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酸臭味道。

“等等!”

身形頓住,衙役繼續說道:“皇上有旨,待會兒要見你,你趕緊去梳洗一番!”

瘦如嶙骨一般的身子微微一顫,司徒落踮著一條腿,另外一條腿則是手扶著在地上一路拖行,朝著光明之處,緩緩而又吃力的走去。

“司徒丞相,皇上顧念你憂傷在身,特意讓小的來接您了!”

李安身後,是一架華貴而又氣派的車攆,停在牢房的出口處,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李安挑眉望著司徒落,心中閃過一絲難過,幾個月前,他還是風華絕代的第一丞相,幾個月後,他竟然已是一頭白發,渾身傷痕累累,當初,皇上怎會那般殘忍待他呢?

幹裂的嘴角還掛著深褐色早已凝固的血絲,淒慘一笑,聲音幹裂的如同臘月被風吹皴一般,“李總管,謝謝你!”

說完,他緩緩朝著車攆走去,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針尖一般,足下,傳來的劇痛傳到了四肢百骸,從牢房到出口,緊緊一百米的距離,可是,對司徒落而言,卻如同有萬米一般漫長,軒轅澤陽不殺他,卻比殺他,殘忍千倍,萬倍……

他,曾經意氣風發;

他,曾經赤忱沙場;

他,曾經豪氣萬丈;

他,曾經絕代風華;

而今的他,身形佝僂,如同垂暮老人,滿頭白發,如同三月春雪,一身傷殘,連走路,這種牙牙學語的孩子都輕而易舉的事情,與他而言,卻是萬分艱難,軒轅澤陽用一場牢獄,摧毀了他所有的驕傲和自尊,他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煎熬,若不是在這困頓現狀之中,腦海之中總是會不經意的想起那一抹明媚燦爛的笑意,他活著,比死,還要難受。

“司徒丞相?”

李安大叫一聲,司徒落使出渾身的力氣,費盡的挺直了佝僂的後背,衝著他搖了搖手:“從這裏到禦書房,我要走過去!”

身體越過車攆,他佝僂瘦弱的身體,在夕陽的餘暉之中漸漸被拉長,這一幕,定格在李安的心頭,眼角傳來濕濕的感覺,司徒落的形象,如同是一曲悲壯的挽歌,在皇宮上方的天空,悲壯的吟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