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雪,降雪!”嘶啞的渾厚聲音在一片燃燒聲中無比清晰,軒轅澤陽的衣袂已經著火,可是他全然不顧,一路磕磕絆絆衝進臥室,在看到書桌旁躺著的穆降雪的身體時,隻覺得一股寒氣登時湧上心頭,邁開雙腿,奮力的奔向她,可就在這時,一根巨大的衡量再次落地,又一輪猛烈的火勢被掀起,寬大的衡梁擋在軒轅澤陽的麵前,讓他根本無法靠近穆降雪半分。
怎麼辦?怎麼辦?
火舌在一點一點的卷向穆降雪,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被燒死嗎?
軒轅澤陽急的直覺得血氣攻心,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噴湧而出,看著噴濺在手掌心的血跡,軒轅澤陽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精光,視線無意間瞥見司徒落掛在牆上的一柄長刀,他迅速的奔上前從牆上取下,長刀一揮,硬生生的將粗壯的橫梁給截成了好幾節,雙手,抱住還在烈烈燃燒的橫梁,運一口真氣,將它朝外拋了出去,手背,已經是血肉模糊一片。
“降雪!”
軒轅澤陽下意識的將手探了過去,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還好,她還活著……
扶著她的身體,軒轅澤陽快速的朝屋外衝去,奈何,火勢實在太過於猛烈,前方,根本無路可走。
“降雪,如果,我們今天走不出去,你願意和你一起死在這片火海之中嗎?”軒轅澤陽動作無比溫柔的撫摸著穆降雪靠在他胸前的臉龐,黑眸之中波瀾不驚,對眼前的危境,沒有絲毫的恐懼,隻要能和她在一起,刀山?火海?又怎樣?
“皇上,皇上……”
外麵,疾呼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軒轅澤陽置若未完,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不那麼著急緊張了,反正,他最在乎的人,此刻,正安靜的躺在她的懷裏。
“恩……”
穆降雪在軒轅澤陽的懷裏不安的動了動,軒轅澤陽一雙狹長的鳳眸驟然睜的渾圓,望著懷中的穆降雪,驚呼一聲,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用力的將她摟緊,生怕她會再次從他的世界中溜走似的,聲音之中包含著如釋重負的狂喜,全都化作了這一聲低沉的歎息:“降雪,答應我,好好的活著!”
“皇上,落他……”
扭頭,穆降雪望著望身後熊熊燃燒的烈火,其實,她想告訴的軒轅澤陽的是,這場大火另有隱情,軒轅澤陽的臉色,突然便的陰霾無比,用一個近乎盛怒的聲音衝著她吼道:“別再我麵前提他!”
疑惑,不解,穆降雪的心思,越發的沉重,其實,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誤會,往往就是這樣產生的,一個誤解,一個曲解,就這樣,造成了一生一世的遺憾。
掙脫了軒轅澤陽的懷抱,穆降雪清冷的容顏上閃過一道莫名的情緒,拿起先前被自己仍在地上的濕棉被,罩在他們二人的身上,“此地不宜久留!”
“轟!”巨大的屋簷終於在大火之中轟然倒塌,穆降雪和軒轅澤陽在最後一刻,縱身一跳,跳出了倒塌的房間,趴在炙熱的土地上……
“姑娘,皇上他是怒火攻心,才會一時昏倒,沒,什麼大礙!”
秦太醫沉聲說道,一張臉孔看起來十分的沉重,穆降雪一身米白色的雲錦長袍,站在空曠的養心殿中,抬頭,茫然的看著湛藍天空之中飛過的候鳥,一陣蕭瑟的秋風吹過,這才驚覺,這麼快,竟然又是一個秋天了。
“來人,把這個災星,抓起來!”
淩厲的聲音劃破了空氣之中流動的寂靜,太後正等著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朝著穆降雪走來,在她的身後,是西楚國的文武大臣,他們滿麵憤慨,如刀割一般的眼神,刺在穆降雪的臉上。
這麼快就來心事問罪了嗎?穆降雪從容不迫的嘴角扯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麵對來勢洶洶的一群人,沒有絲毫的怯意,恭敬的上前,太後還未等到她行禮,大掌一揚,示意身後的宮人上前將她抓住,這次,穆降雪沒有避讓,雙肩被兩個宮人用力的撇在身後,她望著太後,問道:“太後,不知道,降雪何罪之有?”
“何罪之有?”太後挑眉,淩厲的視線如刀刃一般落在她的臉上:“你未出嫁是克死你的母親,嫁人之後又克死你的夫君,而今,你又克死你的兄長,這等命硬的女子,我朝上下臣民,又豈會留你在宮中,克傷龍體!”
最近,關於穆降雪的命硬災星一說,已經傳遍了皇城上下,而太後,也剛好抓住這次機會,想要將穆降雪給趕出宮去罷了。
“太後,皇上乃是萬金之軀,他洪福齊天,又怎是我這等女子可以相克,太後您是不是有些借題發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