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輕啟,穆降雪一字一句的說道,裘天風聞言,哈哈一陣大笑:“你當我傻子啊,潼關現在那裏正在打仗,民不聊身,有什麼財可以發呢?”
潼關現在已經是一座人間烈獄,被困在城內的百姓都不削尖了腦袋想要逃出來,他竟然要到那裏去發財,他裘天風雖然是一介莽夫,但還不至於白癡到這種地步,在場的其他人也覺得十分好笑,嘴角揚起嘲諷笑意,跟著裘天風,哈哈大笑起來。
穆降雪並未理睬,清冷的眸光微微一抬,望向裘天風,正在仰頭大笑的裘天風在這一記眼神的凝視下,突然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整個人呆了,他混跡江湖多年,直接告訴他眼前這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男人,不簡單!
隻怪當時的月光不夠明亮,裘天風竟然沒有察覺到穆降雪的女兒身,以至於日後知曉,他追悔莫及,若是早知道,他絕對不會選擇去潼關發什麼財,直接扛上她,去給他當壓寨夫人了。
他揚揚手,示意眾人不要發出聲音,黑眸望著穆降雪,問道:“你到說說,這財,是如何發?”
這六人,乃是齊國的內廷侍衛,這古道,隻有通向潼關一條道,眼下,匈奴王占據潼關,而潼關,自古便有固若金湯之稱,如果穆降雪猜測的沒有錯,眼下,軒轅澤陽一定還在潼關城外,他現在一定苦於無策進關,齊宇軒既然派出了內廷侍衛,想必,很快,他就會到達潼關,若是讓他和匈奴王連成一氣,那麼,皇城不保,天下定然血流成河,絕對不能,讓這等慘事發生,但是,光憑她一人之力,就是混入潼關城,也不能怎樣,為今之計,隻有利用眼前的這群強盜,喝飽的小東西重新竄到了穆降雪的懷中,睜著一雙灰不溜秋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站在對麵的裘天風,嗷嗚嗷嗚發出了兩聲警告聲音,這小東西,竟然喝下了他的十步穿腸散?裘天風的臉,越發的陰沉了,他的心境也不似剛才那般倨傲,甚至,他還在心裏盤算著,若是雙方動起手來,他的勝算,到底有多大?這樣一算,他變得很沒有底氣,什麼奪命閻王,無非隻是一個唬人的噱頭罷了,他有幾斤幾兩重,自己還不知道嗎?
他這一抹不自信的表情沒能逃過穆降雪銳利的視線,勾起一抹笑意,她緩緩的說道:“你們隻要聽我差遣,我可以許你黃金萬兩!”
黃金萬兩?
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麼誘人的一個數字竟然她這般漫不經心的給說出了口,裘天風斜飛入鬢的濃密劍眉微微一抬,黃金萬兩?
一群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幹脆湊到了一起,舉手表決,答案,隻有一個,裘天風轉身,問道:“小兄弟,我們,該如何信你呢?”
“那就隨便你了,如果你不相信,那你就繼續在這裏搶劫路上好了,不過,我可告訴你,你們所殺的這六人,乃是齊國朝廷的人,這日後若是追查起來,你認為結果,會怎樣呢?”
朝廷的人?
雖然強壯鎮定,但是裘天風的臉色還是微微一變,銀牙咬住嘴唇,破釜沉舟,對穆降雪說道:“行,我們,就信你一回!”
盈盈一笑,穆降雪走到他們麵前,指揮他們動作麻利的將屍體掩埋到荒草之中,清理幹淨路麵上的血跡,細風陣陣,很快也將空氣之中夾雜的血腥味道吹散的一幹二淨,一行人,整裝待發,朝著潼關,披星戴月,一路趕去。
西楚國新帝登基第三年,整個西楚內憂外患,一代帝王,被困城外,朝中大事,暫時有皇後和丞相代為協管,皇後一屆女流,根本不懂朝政,所有大事,悉數交由丞相一人處理,而某個深夜,丞相大人深夜回府,遭遇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追殺,至今下落全無,整個朝廷,人心惶惶,很多膽小鼠輩甚至開始紛紛上書,要求向匈奴王和解,皇後萬般無奈之下,同意和解,但是派出去的使臣回來卻告知,匈奴王無心和解,一心隻要軒轅澤陽的命,替他的兒子報仇,雪上加霜,皇後一病不起,朝中大臣,暗地裏開始悄悄收拾細軟,攜家眷準備離開皇城,另謀出去。
“紫鵑,這,可如何是好呢?”
秦秋月已經懷孕六月有餘,挺著渾圓的肚子,在蓉兒的攙扶下,艱難的走到鳳儀宮的屋簷下,皇宮籠罩在一片愁雲慘淡之間,紫鵑乃是繼蓉兒之後服侍她的貼身婢女,年僅十四,才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年齡,哪裏了解朝中大事?睜著一雙清澈無邪的眼睛,眨巴眨巴望著秦秋月,後來,她突然似想到什麼,喜出望外的衝著秦秋月說道:“娘娘,您不是南鳶國的公主嗎?他們不敢拿你怎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