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像泄了氣似的倒在沙發上,半晌沒說話。姚玥走到她對麵的沙發坐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她。心中很後悔平時看的心靈雞湯勵誌語錄太少了,到需要的時候,簡直是胸無點墨,說不出半句暖人心的話。
到是小芹先幽幽地開口了:“我覺得我媽生我的時候,就是沒算好八字,所以我才這麼苦命,等我生孩子的時候,一定要找個懂行的老先生算好生辰八字,掐準點生,好讓我的孩子一生都免於辛苦勞頓。永遠都是大富大貴之人。”
姚玥心裏有點好笑,但又不敢十分表露出來。隻輕描淡寫地說:“這都是迷信啊,你受過高等教育,還信這些個?”
小芹苦笑了一下,“這不是迷信。命這種東西,確實挺奇怪的。比如玥姐你吧,爹媽把你生得那麼漂亮,長這麼大一直都受人追捧,應該一直沒遇到過什麼挫折,衣食無憂。現在咱倆都打陌生電話,同樣的名單,人家就光聽聲音就能把咱倆分出高下,分別給出截然不同的待遇。這不是命是什麼?”
一時間姚玥沒法反駁,小芹說的句句屬實,自己雖然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貴之家,但確實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苦,升學,就業,一直都是很順利。
然而自己的學生時代,卻一直不受女生的歡迎,她們仿佛對她有天然的敵意,經常拉幫結派刻意的孤立她。
至於男生,雖然開始都和自己示好,但幾乎全部帶有目的。一旦姚玥明確表示出自己的意願,男生們很快也就變了嘴臉,分分鍾成為陌路人。
久而久之,姚玥對男生都是一副冷冷的麵孔,盡量避免與他們交往。所以男生送她個外號叫“冰霜美人”,而討厭她的女生則背後議論她是“假清高”。
所以回首自己整個學生時代,從幼兒園到大學畢業,幾乎沒有交到過一個真心朋友,可以說是孤獨的長大。
自己的性格,也就越發的執拗冷淡、不擅長與人交往,即使有時候想和人表示友善,對方也覺得她很高傲冷漠。
至於失敗,姚玥心底苦笑著,自己怎麼能說是沒有失敗過呢。眼下不就是有個最大的失敗嗎?並且小芹也親眼見著過的。
想到那一幕,心又開始揪痛,不過並不想和小芹訴說這些——難道安慰別人,就是要把自己過去所有的傷口全部掰開揉碎,攤到對方麵前,然後如數家珍的一件件展示給對方嗎?告訴對方,自己其實比她還不幸。這樣對方就能好受些了嗎?
姚玥搖搖頭,沒有說話,對著窗外遠眺。從小時候起,她就愛一個人看著萬家燈火,仿佛每一盞亮燈的房間,都是一個溫暖熱鬧的所在,都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故事。而袁博,他現在在哪盞燈光下麵呢,有沒有想起過自己?
袁博當然想到過姚玥,畢竟,那樣一個單純的姑娘,陪著自己度過公司初創期的三年,而且,又有著無與倫比的姿容。
袁博遊遍花叢,他可以很篤定的說,至今還沒有遇到過一個比姚玥還要漂亮的女人,所以當年在公司附近的小賣鋪發現姚玥,就如同發現了和氏璧一樣,如獲至寶的馬上把她收入囊中。
姚玥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倔,不像別的女人那麼溫順,而且挺有主意的。所以有時候很讓他惱火——這肯定不是個長久之計,自己堂堂一個大男人,管著幾十號人,怎麼總能在一個女人麵前唯唯諾諾呢。
所以借著齊雲雲,想給姚玥立下規矩,讓她明白自己並非離不開她。可是姚玥偏就跟他杠上了,一句軟話都不肯說,雖然錯誤是在自己,但是這點小錯誤,試問哪個男人不曾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