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很清楚，黃龍道長的瞳孔一陣收縮，他痛苦地抓住了自己的頭發，一把推開了我。
“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你什麼都不懂！”黃龍道長表情很痛苦，眼淚不知不覺地在他的臉上劃過一道道痕跡，掉落在地上，淚滴摔成了幾瓣。
“你以為我想嗎？她是我的寶貝女兒，卻被我親手殺死了，這種痛苦，你能明白嗎？這兩年多以來，你知道我是怎麼過來的？你不懂！”
黃龍道長就像瘋了一樣，他狠狠地抽著自己的嘴巴。
“這兩年來，月娘在怪我，你也在怪我，你們所有人都在怪我，就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混蛋。可這又能怎麼辦！師傅的命令我又怎麼能不從！”
師傅的命令？
黃龍道長的師傅不就是我爺爺嗎？
難道說，兩年前的那件事是我爺爺指示黃龍道長做的？
“小玲她是我的女兒啊，我親手殺死了我的女兒，這有多痛苦，你怎麼可能明白。”黃龍道長無力地躺在了地上，望著天花板。
他的嘴角溢出了鮮血，他的眼神變得空洞。
看到黃龍道長這幅模樣，我也不忍心再繼續追問下去了，他說的很對，馬小玲的死不僅僅對我造成了痛苦，對黃龍道長和師娘又何嚐不是呢。
妖風看到眼前這一幕，她也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這個時候，還是讓黃龍道長一個人靜一靜吧。
就在我走過黃龍道長的身邊，想要打開門離開的時候，黃龍道長開口了。
“這些，都是師傅他老人家吩咐我做的。我的一切都是師傅給的，他的命令我隻能聽從。別說是親手殺了我的女兒了，就算是他老人家要了我全家的命，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動手的。”黃龍道長自嘲地說道。
“不過，你也不要怪師傅他老人家，他做這些都是為了你好。小玲她命中注定要有這個劫數，怪不得別人的。”
我蹲在地上，把黃龍道長扶了起來，讓他靠在牆壁上。
“小玲的死，是為了替你渡劫。師傅要我拿小玲三年的壽命來替你應劫。想必你也知道了，那鬼槐隻能困住小玲的魂魄三年，三年之後，小玲就會複活。而你的生死劫，也會用小玲的這三年的壽命去抵債。”
黃龍道長的聲音很低沉，可是他的話卻像是一記大鐵錘一般，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胸口。
“噗”
我再也忍不住了，一口淤積在胸口的鮮血被我吐了出來。
妖風跑過來用她的衣袖給我擦拭著嘴角的血跡。
“為什麼，我自己的劫數為什麼非要別人去替我渡！第一次是無道，第二次是妖風的靈身，第三次是我爺爺自己，第四次是趙曉燕，難道我就那麼無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