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沒想到她們還纏著我不放啊。”眼鏡大叔摘掉了眼鏡，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等眼鏡大叔稍微平靜下來一點之後，他繼續說道：“事情已經過去十幾年了，這十幾年來，我經常會在深夜中被驚醒。那時候，我剛剛上高中。我家裏麵是農村的，家裏世世代代都是農民。父母為了讓我來到省城讀書，變賣了家裏麵所有值錢的東西。他們每天吃糠咽菜共我讀書，我知道他們的不容易，於是，我讀書一直很用功，就是不想辜負他們的一片苦心。我的成績一直都是學習第一名，從來沒有人能撼動。”說到這裏，眼鏡大叔自嘲地笑了笑。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嘛，他的心情我是能夠理解的。
“在周圍的同學打打鬧鬧的時候，我在讀書。他們在懵懂中談情說愛的時候，我也在讀書。他們可以什麼都不用考慮，可我不行。那時候，班級裏麵最調皮的人竟然是個小姑娘。聽同學們說，這個小姑娘和學校外麵的小混混有來往，所以在學校裏麵她也算是個小霸王了，沒人敢招惹。”眼鏡大叔的臉上露出了不太自然的笑容。
我知道，這件事應該和那個女孩有關係了。
“有一次我趁著午休的時間，跑到樓頂上麵讀書。而那個女孩子竟然也跑了上來，她似乎並沒有看到我，她站在樓頂的邊緣大喊大叫地發泄了一番。當時有好幾次，她都差點掉下去，我心裏麵都給她捏了一把汗。喊著喊著，這個女孩竟然哭了出來。而我手裏麵的書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響動吸引了女孩的注意力。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女孩擦幹了眼淚跑開了。”
“有了第一次見麵就會有第二次，以後的每個午休，我都會到樓頂讀書。而女孩也會，隻是我們兩個一直都沒有說話。我背我的英語單詞，她睡她的覺。過了些時日，女孩竟然主動和我聊了起來。她知道，我在班級裏麵和其他人都不熟，所以她什麼事情都願意和我說。”
“在一次次的交談中，我對女孩也有了很深刻的了解。女孩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就拋棄了她和她的媽媽，在外麵找了別的女人，沒過多久，女孩的媽媽就病死了，女孩也被送到了爸爸的身邊。女孩非常恨，她覺得一切都是她爸爸的錯，如果那個男人沒有拋棄她的媽媽，那媽媽就不會死。為了報複這個男人，女孩就開始亂來，開始和校外的小混混們有來往。一來二去的，她的爸爸也就不再管她了。女孩的本性不壞，她沒有做過什麼壞事。不久之前，她爸爸也去世了。女孩的繼母帶著家裏麵的東西跟了別的男人。女孩突然就變成了孤孤單單的一個人，她沒有了報複的目標，於是她想開始真真正正自己的生活。可是，事與願違，學校外麵的小混混早就已經看上了女孩子，他們不允許女孩子在這個時候退出。所以，那天中午女孩才會跑到樓頂大哭一場。”
說著說著，眼鏡大叔的表情變得有些曖昧和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