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電話那頭的人倒是答的也很果斷。
掛了電話之後，我直接開車去往“老地方”，老地方在東環附近，如果說沙市的西部是最發達的地方，那麼東部就屬於貧民區了，出了城市高速路口，入眼能看到的景致比市中心要差了不少，我跟著記憶將車開進了一條砂石路，不知道誰家的小孩子，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在玩鬧，太陽底下曬得臉上都發光了。
我將車停在路邊，再往前車就開不進去了，擁擠的房舍之間，隻有不到一米寬的小窄路，潮濕的地麵生了不少青苔，狹窄的天空被晾曬的衣物床單之類的遮擋住了，這條小路出乎意料的涼爽。
四十分鍾前，我聯係的那個男人，就住在這條巷子最深處的某個陰暗潮濕的小屋裏麵，雖然認識了好多年，我仍然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從哪裏來多大歲數，不過這些對我來說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給我我想知道的一切情報。
我順著長巷走了一段路，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巷子口，從那裏拐進去，就可以看到一個有些陳舊的木板門，在木板門的上方，有一個裝的非常隱蔽的攝像頭，我朝著那攝像頭揮了揮手，不多時，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來開了門。
她略微有些佝僂，我見過她，在幾年前，好像上一次見她，她也是這樣。她並沒有看我，而是直接關了門，她是個聾啞人，關上門之後，又轉身進了屋。
這是個陳舊的小院，時光像是忘記了這個地方，這裏一沉不變，但這裏又比任何地方都更加先進，陳舊的是空氣，是房梁屋舍，先進的是這屋子裏放著的東西。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那是一間不足二十個平米的房間，四麵八方都是顯示屏，之前我聽到的嘈雜的人聲，就是這些屏幕一同播放的緣故。在這個被堆了一堆儀器的屋子中間，有一張床，被子胡亂絞在床上，一直非常漂亮的布偶貓蹲在那裏，有別於混亂的房間，這隻貓異常幹淨，它有一雙異色瞳，據說這種品質的布偶貓，沒有六位數是買不到的。
在床的裏邊，靠近鐵窗的地方放了一個書桌，桌子上滿滿堆著一些雜物，中間是一台軍用電腦，有個滿臉胡渣的大叔，貓一樣蹲在椅子上。
他穿了一件白色老人汗衫，花褲衩，一副已經是個老頭的架勢，然而他的年齡目測並不會超過四十。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但來找他的人會叫他大叔。
“老白。”我走過去抱起布偶貓，用臉蹭了蹭貓的腦袋。真不知道大叔是怎麼想的，這麼美貌的一隻布偶貓，竟然起了老白這樣一個名字。
“方老板，怎麼有空的今天？”大叔回頭看了我一眼，說良心話，除去他不修邊幅，打扮邋遢之外，大叔算是一個很有魅力的成熟男人，他這樣的造型硬生生毀了他那張還算不錯的臉，不過這胡渣和太任性的衣著，倒是給人一種頹廢的陰鬱氣息，像是一首藍調，特別適合在雨天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