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死了,我說過的就是了!擅自懷孕,擅自讓我去承擔這些,我根本不想的!”他說完,像是耐心終於用盡,他轉身就去開門,抬腳就往外走。
舒雅欣身體裏湧上一股力氣,她的眼睛盯著結婚證,她當時隻有一個信念,那就是不能讓沈辰東拿走!她撲上去搶,然而就在這時,忽然有人從後麵推了舒雅欣一下。
當時她就站在樓梯口,她的手才抓到結婚證,整個人就失去了平衡,麵對著樓梯摔了下去。
沈辰東和蘇小愛頓時慌了神,他們看著倒在血魄中的舒雅欣,露出了大禍臨頭的表情,也顧不得去搶結婚證,逃也似的跑掉了。
舒雅欣還沒有昏過去,她的肚子疼的厲害,她近乎昏厥,又因為驚人的毅力保持著清醒,她滿臉都是血,額頭磕破了,血流了出來。
“救救我……求你們,叫救護車,救救我的孩子。”她手捂著肚子,近乎懇求地喊著那兩個人,可是沒有人回頭看她哪怕一眼。
她的目光裏,那兩個人狼狽地跑掉了,仿佛她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看一眼都覺多餘和害怕。
視線模糊了,額頭上的血糊了眼睛,分不清是眼淚還是血,或者兩者都有,它們混合在一起滴在地上。
她掙紮著喊人來救自己,可是這個點,在家的人很少。她知道她必須去醫院,她試了好幾次,可是她無法站起來。她望著樓梯盡頭,那裏是洞開著的家門,她咬牙,用後背和後腳跟,蹭著往上爬。後背火辣辣的痛,血水混合著汗水,讓她仿佛整個人泡在海水中一樣。
沒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血拖了長長一道印子,從樓下一路拖到樓上,她掙紮著爬到了電話旁邊,自己撥通了120急救,她已經快要神誌不清了,隻感覺血不停地往外流,不知是不是疼到了極點,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已經出竅了。
她沒能等到救護車來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是在手術台上,她隱隱約約聽到很多人的腳步聲,看得到醫生凝重的臉色和額頭上滾動的汗珠,然後她禁不住疼又暈死了過去。
再次恢複清醒,她躺在重症病房裏,她的手下意識地抹上自己的肚子,卻在摸到自己平攤的小腹時,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
沒有,那裏什麼都沒有,已經八個月,再有兩個月就能出生的孩子,最終沒能保住。一男一女龍鳳胎,他們沒能活著來到這個世界上,醫生將兩個孩子抱出來的時候,都已經救不活了。
兩個孩子,小小的臉,小小的手,小小的身體,小小的眼睛無法睜開,她癱在地上,因為憤怒和絕望,硬生生將指甲抓進了掌心裏,恨一個人恨到想讓他去死,大概也就是那種心情吧。
她想,老天爺不讓她死,一定是為了讓她向那兩個禽獸尋仇的。
她說完了這些之後,坐在那裏久久都無法平靜,她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樣東西放在我麵前。
那是一張染了血的結婚證書,她表情灰敗,嘴唇輕輕顫抖著,“你知道嗎?我特別後悔,如果當時沒有攔著他,沒有去搶這張可笑的結婚證書,我的孩子就不會死的。”
我看著結婚證上貼著的那張照片,男的帥氣女的可愛,兩個人都笑的天真爛漫,看上去幸福極了。隻是照片被血弄髒了,看上去有些髒髒的。
“所以,你要我做到什麼程度?讓他們分手,還是讓他們傾家蕩產?”我想了想,又問,“還是說,你有別的打算?”
“我要和他離婚。”舒雅欣說的很堅決,“我真要謝謝沈辰東,讓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好男人。”
“你這麼說,偏激了,這個世界上好男人有,隻是你還沒有遇到。”腦海中不禁浮上了許陌和程逸的臉,那兩個人是我認識的,最不亂搞男女關係的。
“怎麼樣都好吧。”她仍然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樣,“可能有,可是我卻沒有遇見過。”
“是啊,那麼請先交定金。”我將合約收好,將那本染著血的結婚證書推到她麵前,“然後,以後無論需要做什麼,請你配合我。”
“好。”她點了下頭,“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的。”
“剛剛你看過合約了,有一條保密合約,請你遵守。”我並不希望,我做到一半,她把我的身份抖出來,到時候一切都白費了。
“我看到了,我會遵守的。”她說的很認真,從包裏翻出一隻信封遞給我。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衝我微微彎了下腰,便告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