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愛情(5)(1 / 1)

"她複旦畢業,學中文的,但英語特好。至於她父母……嗯,嗯,我從來沒問過。"

成彬的父母徹底無語。他們在大學裏搞了半輩子行政,聽多了大學生們驚世駭俗的創舉,本以為對任何"怪誕行徑"早就見多不怪了,誰知等"驚世駭俗"的事情真正輪到自己頭上,他們還是大大"見怪"了。

至於藍心的父母,在聽到"通知"的刹那間,反應幾近"失控"。

藍媽媽甚至泫然流涕:"人家到上海讀大學的,不是拚命留滬,就是'孔雀東南飛',你呢,可飛反向了!"

藍心好言安慰:"媽,你的地域觀念是不是太強了?難道隻要留在上海,不管做什麼都成?去掃廁所也成?"

"什麼話!你要是去上海掃廁所,還用得著念大學?早知你這麼沒誌向,當初還不如跟我們一起擺水果攤!"

這當然是氣話,正是為了讓女兒不必跟父母一樣擺水果攤,他們才傾囊所有地讓她去中國最好的大學,接受最好的高等教育。

惱歸惱,怨歸怨,成藍兩家的父母畢竟都明白,兒大不由娘,他們是讚成或是反對,對事情的結局沒有任何影響力。

既然如此,藍家父母便決定,對無法改變的事實,就盡量地去享受它。所以,成彬首次登門拜見,他們的態度是熱情的,他們的款待也是豐盛的。

隻是,在跟成彬"私聊"時,藍媽媽的語言是哽咽的:"藍心從小到大,在家裏沒受過丁點兒委屈……"

成彬握住藍媽媽的手,一番話說得貼心貼意:"阿姨,以前是你們寵藍心、愛藍心,以後,這差事就由我接管了。"

藍媽媽說,成彬的話,就像質量上乘的電熨鬥,將她因憂慮而層層起皺的一顆心熨燙得服服帖帖。

三天後,藍心背上簡單的行囊,在母親的淚眼婆娑和父親的輾轉叮嚀中,踏上了開往沈陽的列車。

臨行前,藍爸爸當著成彬的麵,將一張存有兩萬元的建行卡交到女兒手中:"你們結婚,用錢的地方多,我們的能力隻有這麼大。"

藍心的視線越過父親結霜的鬢角,落在自家院牆破碎的青瓦片上,心中湧起陣陣難過。

火車一路北行,藍心的心卻始終懸在老家的三間青瓦房上:"如果我沒有念大學,我父母早就有能力在郊區買樓房了。他們住的那三間小平房,都破成那樣了。"

"藍心,報恩不在一時,我們一起努力,肯定會讓他們住上新房子。"

兩人的手緊緊相握,體驗著從彼此身體裏傳導過來的能量和信心,感到每一分每一秒,對方給予自己的愛都在變濃和變強。

02 北飛

用成彬的話說,藍心是"背上一個小包,就跟我來沈陽"了。

可能每個在戀愛中的人,都以為愛情乃至婚姻都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處在那階段的兩個人,可能永遠沒有想到,無論是愛情還是婚姻,都絕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情。

成彬的家庭對藍心來說,原本遙遠得如同不存在。雖然從他口中,她得到了很多有關成家的信息--父母均在大學裏工作,都是副處級國家幹部,乃衣食無憂、受人尊敬的小康階級;成彬還有個比他晚出生十五分鍾的孿生妹妹,名喚成珊,目前在一家中學當音樂老師。

另外,大約在一年前,成家又多了位新成員--他們的乘龍快婿徐劍。

徐劍兩年前從大學畢業,同年考取了母校的研究生。他雖來自農家,卻生得儀表不俗,且個性溫文,不卑不亢,因而頗具人格魅力,很快便被同在一個大學做財務的成媽媽相中。

於是,當媽的親自做媒,為女兒牽線搭橋,結果,成珊跟徐劍毫無懸念地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