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和許伊人沿著東溪水一路向上,很快來到東山。東山將大道一分為二,從左可以到寒州,從右可以到陳地。
“傳說瑤池裏的仙魚下山遊玩,看上山中躬耕苦讀的書生,便化為人形與他結為夫妻。天帝發現後極為震怒,命雷公電母劈山,仙魚以身相擋,雷電餘勢未了,將山尾給劈開,就是現在的東山和西山。仙魚冤魂未散,形於山體,天長日久,山體便成魚形,這山脈便叫仙魚山。又因此山產玉石,後世以訛傳訛,叫仙玉山……”
許伊人對這個傳說並無興趣,淡淡道:“你叫我來此,就為了給我講故事?”
“伊人,我單獨帶你出來,希望能讓你放鬆一些。越靠近邊界,你越壓抑焦躁!”安靜的晚風中,秦風聲音越顯真摯溫柔:“伊人,我初見你那天,在康都郊外練了一天一夜的劍,十年等待得來如此結果,覺得人生實在無味。待回過神又覺得是我的錯,我沒能信守承諾。你孤身陷入敵營,能存活下來已非易事,我豈能苛責!”
許伊人愣住,她以為自己表現得夠好夠大方,豈料是如此拙劣,他能看出來,羅風又豈能看不出來?可從頭到尾,羅清都不發一言,
羅清對她看似無可挑剔,可無論何時,總是任她苦苦掙紮。她總以為自己虧欠羅清諸多,可無論何時,她總在為羅清苦苦掙紮。羅清答應送她出安國,這一路上他們確實平順,可出安國之後呢?羅清有何打算?
秦風伸出手,就要觸到她深鎖的眉頭時,許伊人猛的後退一步,腳下踩著突起的石頭,身子晃了晃才穩住,抬眼時看到秦風平伸的掌心放著個小小的木雕,許伊人頓時羞愧難當:“我……”
“送你!”秦風不見異常,語氣益發輕柔,許伊人沉默拿起,夜色中看不分明,卻也知道雕的就是她,她手指輕撫刻痕,聽秦風繼續道:“據說你出生時的第一聲不是哭而是笑,國師說這是祥兆,你必將成為許國的福星。以前我每次看到你笑,都會覺得心中喜悅。可現在我每次見你都覺得心疼,不是因為你嫁給羅清,而是因為你不開心。伊人,我發誓,我傾盡一生,隻為你的快樂!”
許伊人眨了眨眼,深深吸氣,側頭指著天邊,笑道:“秦風,這仙山果然不同凡響,連月亮都比別處的圓!”
月亮靜靜懸在天邊,比白玉盤還圓,秦風看她眼裏水光流動,心中酸澀,正要什麼,一片落葉飄飄而下,他伸手抓住,手指微彈,沉聲道:“下來!”
從樹上落下幾個黑色人影,將兩人團團圍住,許伊人正要轉到秦風背後,腳步一動,就覺尖銳的疼痛的心口傳來,她立刻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秦風笑道:“文大人,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文豹也不跟他客套,語氣森然堅定:“秦將軍,你我幾次交鋒,都比算計而非武功,今天我特地來此,想在武藝上跟秦將軍一見高下?”
不會是點到為止,秦風不再費唇舌,轉向許伊人:“公主一旁看著吧,秦風必不辱沒許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