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雪兒你怎麼了,雪兒,你不要嚇我。”景燁瞬間慌了,顫抖的手,甚至不敢觸碰穀雪滿是血跡的臉龐。
呆傻了片刻,景燁猛然跳了起來,一陣風似地衝進房中,抓起一條毛毯又衝了回來,包在穀雪裸露的身體上,自己胡亂穿件衣服,沒有心思扣扣子,抱著穀雪就往外走,全然忘了自己住了這麼多年的公寓,在門口處有個緩步台。景燁一腳踩空,在身體失去平衡的瞬間,硬是在空中轉身,緊緊抱著穀雪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啊。”穀雪的頭重重地撞上景燁的胸口上,被撞醒了,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
門廳的光線亮一些,景燁才看清,穀雪滿臉的血都是蹭的,撞破的口子在額頭上,不大,已經不流血了。
陡然鬆了口氣,景燁放鬆自己躺在地上,想到自己方才那一刻,簡直魂飛魄散,不明白自己什麼時候起,對穀雪變得這麼緊張了。
穀雪三次自殺,他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穀雪看看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赤身裸體地趴在景燁身上,景燁也衣裳不整。想起暈過去之前發生的事情,伸手摸了一下仍然一跳一跳疼的額頭,狠狠瞪了景燁一眼。這個禽獸,口味也太重了,玩刺激都能都能玩到門廳,雖說這層樓隻要他們一家住戶,可走廊裏,有打掃衛生的物業。
起身裹著落在一旁的毛毯,見景燁並沒有攔著她,暗自慶幸,急忙踉踉蹌蹌地往屋裏走,生怕景燁追來。
景燁看著隨時都似乎會摔倒的穀雪,並不是不想追,他是疼得動不了了。
為了護著懷中的穀雪,他用後背跟堅硬的大理石來了個親密接觸,不知道硌在了什麼地方,一動跟針紮似地疼。
眼看著穀雪一步一步挪上了樓,景燁又躺了半天,感到不那麼疼了,才慢慢地爬起來,看了一眼腰下的罪魁禍首,不僅苦笑連連,自己的手機,屏幕全裂了。
這一下,著實摔得不輕。
穀雪走進自己的臥室,立刻反手將門鎖上,終於見到景燁惡魔的本性,今晚如果不遠遠逃離他,明天就得讓華子和麥麥來收屍了。
拖著疼痛的身體放好洗澡水,穀雪才注意到鏡子中自己滿是血跡的臉,驟然看到時把自己也嚇了一跳,不過她很快鎮靜了下來,這麼多年在急診室當醫生不是白當的,這要是個病患,她冷靜地更快,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跟自己的身上始終是不一樣了。
洗了澡,找了個創可貼貼在額頭破口處,聽聽樓下沒什麼動靜,鬆了口氣,自顧自上床睡覺。
搬進這所公寓三年多,景燁第一次動用書房中的備用鑰匙,所幸,還都找到了。
清晨,景燁小心翼翼地用備用鑰匙打開穀雪的臥室,生怕驚醒了她。熟睡的穀雪像隻小貓一樣蜷著,額頭上的創可貼十分明顯,看著景燁心裏陣陣發緊,怎麼會下手這麼重。
昨夜摔得那一跤,讓他冷靜了下來,穀雪看上去柔柔弱弱,其實性格很倔強,強迫她,隻能把她越推越遠,昨夜的事情,他不僅後悔,更是後怕,幸虧磕得不重。
出門時,特別打電話給楊姐,問她能不能在他們家多做幾個小時,穀雪的腳不方便做飯。
楊姐滿口答應,在景燁家做了一年多了,活少待遇高,哪有不願意的道理。
在公司一整天,景燁始終心神不定,隱隱作痛的後背,不時地提醒他昨夜發生的事情,結婚這麼多麼年,景燁是第一次失控,最近這幾天,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脾氣異常火爆。
下午離開公司前,景燁坐在老板桌後麵想了半天,一直覺得自己是喜歡穀雪的,卻不知道穀雪喜歡吃什麼。無奈,隻好憑感覺隨便買了一些。
穀雪早起下樓,楊姐已經來了,帶來了早餐,說是先生特意囑咐的,還說先生讓做好午飯再走,穀雪哼了一聲,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當她那麼容易哄?
回到樓上,第一件事情是把網絡通了。昨天一天,穀雪已經深深領教了沒有網絡的悲催,坑爹啊!問了姐姐,才知道不是沒有安裝,是姐姐隻是常年不在家,網絡早都斷了,平時姐姐上網,都是用手機。
打了兩個電話,穀雪終於連上了網。
聯絡上華子愷和麥麥,沒敢跟他們說昨晚的事情,怕他們擔心。通過視頻說說笑笑地整理了這幾天的實驗日記,感覺似乎還在實驗室似地,一整天就很快過去了,聽見景燁回來的聲音時才反映過來。第一個動作,就是跳起來把門鎖上。
她可不想再次落入這禽獸的手中。
景燁在樓下時,已看到了穀雪房中的亮光,不是很亮,似乎僅僅是台燈,卻讓景燁的心中暖暖的。
開門進屋,門廳卻是黑的。
穀雪沒開燈。
景燁打開燈,衝著樓上揚聲道:“雪兒,我給你買回了晚餐。”
意料中的,沒有任何回應。
景燁苦笑了一下,將晚餐放在餐桌上,上樓敲門:“雪兒,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