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海器材店還沒有關門,藍山說是需要看看還缺什麼便進店了,摩卡端著杯咖啡靠在器材店門口邊等人邊歪著腦袋望著天空。天上黑沉沉的一片,透著股壓抑的氣息,令他不由想起母親家鄉的一句古話——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說起來,不知道母親的家鄉是什麼樣的呢,母親早亡,而父親從此很少談起母親的過去……摩卡常年所穿的旗袍便是母親家鄉的特色服裝之一。最初穿女款旗袍的原因早就忘記了,現在還穿著這些女款的旗袍,卻是習慣成自然了。反正他一直被當成女性,甚至因為到哪裏都拿個咖啡的習慣被送一個綽號“咖啡小姐”……
摩卡看了一眼和老板談論價格的藍山,端著熱乎乎的咖啡搓了搓被風吹的有些冷的手,正打算嗬口氣,卻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嘹亮的鷹鳴聲——以防再遇上在美酒之鄉勞姆島那樣被分開包圍的情況,眾人擬定了幾個簡單的暗號用來通知夥伴,其中之一就是一旦發現大群敵人就模仿鷹鳴,卻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摩卡一愣轉頭望向店內,正看到藍山也轉頭望向了他,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藍山不再與店老板討價還價,直接付錢拿了東西離開,兩人朝著海岸的方向奔去,沒跑幾步,藍山幹脆的一把抱起老哥繼續往前衝,腳下速度卻沒有半分減弱。
兩人所處位置離海岸不算遠,也許是藍山的運氣好,他選擇的路線上竟然沒有海軍,兩人很快便安全回到了船上,摩卡驚訝的發現自己和藍山竟然是最早歸船的人。
“他們呢。”一個冰冷毫無起伏的聲音突兀的在耳邊響起,摩卡心髒漏跳一拍,這才看清無聲無息之間出現在他身側的黑暗精靈。
伊斯特冷冷的盯了摩卡幾秒,然後將視線轉向了藍山:“海軍?”
藍山點了點頭:“多半是。”
黑暗精靈麵無表情的將視線從兩人身上移開,望向了兩人來時的道路盡頭,目光森冷,那裏已經出現了隱隱約約的人影和不甚清楚的聲音。
伊斯特不吭一聲,腳尖一點,如離弦之箭一般瞬間消失在了迷蒙的夜色之中。這一消失便再無人能夠看清他的身影——他已完全的融入了這片黑暗之中。
黑暗既是朋友也是敵人。在此刻,黑暗便是伊斯特最好的朋友,卻是那些海軍最歹毒的敵人。
被昏黃燈光照亮的街道剛剛因海軍們的到來有了一絲生氣,卻又漸漸在這時間的流逝之中變得安靜下來。
黑暗的街道盡頭看不清任何東西,也沒有什麼聲音,但這寂靜卻比任何可見的事物可聽的聲音更顯得可怕。
船上的四人似乎看到了一把通體閃著死神般沉寂黑色銳利無比的匕首劃過溫熱的人體,似乎聽到了滾燙的血液噴湧而出的潺潺之聲。
很快,港口重歸寂靜,但極偶爾的會傳來一兩聲恐懼的慘叫,然後卻又極其詭異的戛然而止。未知的恐怖遠比已知的要恐怖的多,對於沒什麼機會見到伊斯特暗殺手段的兩守船海賊來說,伊斯特這舉動使他在兩人心中本就不低的危險程度又高了不少。
“要下去幫忙嗎?”藍山看了一眼呆住了的兩個守船海賊,問摩卡。
摩卡還未從伊斯特方才盯他的那冰冷一眼中回過神來,想起了上次在尼布魯斯有幸親眼目睹了這個冷漠刺客在黑暗中手刃海軍的姿態,那漠然而血腥的殺人之舞,簡直就是一個意外出現在人間的死神……
雖然他與這個死神是夥伴,但摩卡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我想不需要。”
被死神盯上的人……是沒有選擇生死的權利的。
***
“嘖,知道海軍沒那麼好糊弄,但是這人數也太多了吧?”距離聽到鷹鳴已經過去了十分鍾,但離海岸的距離卻隻拉近了千米不到,耶穌布躲在一條小巷之後,舉著槍快速探頭出去開了一槍然後又立刻縮了回來。
一名海軍應聲而倒,其餘人立即朝著耶穌布所在位置跑來。其中最為顯眼的是一名戴著紅色太陽鏡的海軍上校,便是他總在第一時間準確指出耶穌布的位置並帶頭追來。
“誰能告訴我怎麼會有那麼多中校級以上的海軍啊!太看得起我們了!”耶穌布堅決執行“打一槍換個地方”的政策,腳下抹油,快速朝著小巷另一頭飛奔。
耶穌布剛才和那個紅色太陽鏡的海軍交過手,由於不能發揮遠程槍手的優勢並且周圍還有很多海軍,雙拳難敵多手,他一看不能速戰速決,便果斷選擇了直接回船——現在最重要的事是回蔚藍號集合離開這個島,多殺幾個敵人並不能起到什麼作用。
和精通槍鬥術遠程近程攻擊皆適宜的貝克曼不同,耶穌布是標準的遠程攻擊人士,對於近身戰鬥的擅長程度和團隊內以伊斯特為首的幾個變態還是有不小差距的……雖然他有一手快速組裝零件成多種樣式槍支的絕活——無論是是狙擊步槍還是快速手槍都能十秒內組裝完畢——但這也不能否認當他難以拉開距離獨身麵對一群不能被槍秒殺的敵人之時會有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