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之巔的摘月峰。此處,是整個四陸一山離蒼穹最近的地方。此峰離地一萬五千餘丈,伸手可摘月,故而得名‘摘月峰’。
摘月峰頂,空氣稀薄,寒冷之極。除了極少數耐寒的苔蘚類植被,整個峰頂顯得光禿禿一片荒涼而寂寥。
峰頂站了兩個人,耀陽與淩波逸。
耀陽負手,問道:“小逸,你覺得那刑天,比之你如何?”
淩波逸望著腳下飛過的巨鵬笑而不語,半響才道:“我沒有贏他的把握。”
“你確實沒有。”耀陽淡淡看了淩波逸一眼,顯得有些嚴肅,“原本我以為,四陸一山的年輕一代中,除了朱雀教那精衛丫頭,已沒人有資格能讓你當做對手。但現在看來,這妖瞳刑天可能會是你今後漫長歲月中,最大的對手了。”
淩波逸嘴角微揚,漫不經心道:“漫漫人生中沒有一個可敬的對手,可是一件很無趣的事情。我倒是對這個刑天很是期待。”
耀陽微微皺眉:“小逸,你就是太自傲了。如今四陸一山強者如雲,不說那些天書持有者與劍帝,光是帝級高手就有近四十人。其中,巫山殿的三傑,青龍教的喀秋莎,白虎教的賀鼎天,朱雀教的精衛,玄武教的毗濕奴,與那八帝聖盟的暗帝,這些帝級巔峰的人物比起你來都不會差。
淩波逸笑得有些輕蔑:“巫山三傑是皆不俗,可惜三人貌合神離不足畏懼。其他人中,喀秋莎心腸太軟,賀鼎天魄力不足,精衛那丫頭貪玩成性。至於那毗濕奴與暗帝,氣量太小終難成大事。值得我當做對手的,天下之大卻隻有兩人:刑天與宮玉羽。”
耀陽對淩波逸的話有些不置可否,重哼一聲:“即便除去剛說的這幾人,還有楓雪家的楓雪彤、烈焰帝國的烈擎、朱雀教的南宮恬與端木蕾雅那丫頭這幾人也都是天賦秉異之輩。百年之後,難保這些人不會成長到能於你比肩的水平。你還得收斂性子勤於修煉,不周山的這五千年基業,遲早要交到你手中。我不希望屹立數千年的不周殿,在你手中落敗。”
淩波逸微微撇嘴:“行了老爺子。這番話,我都快要聽出繭了。不用為我操心,你現在能做到的,我以後同樣能做到。”
不周殿的桂雲宮。這裏,是獸神吳剛的居所。
吳剛,一向是個不太會討女人歡心的男人。在他眼裏,飛禽走獸的心思可是要比女人的好猜多了。所以,到現在他還是條光棍。
原本,不周山上最讓吳剛頭疼的女人是端木蕾雅。吳剛在這個女人手上吃虧就跟吃飯一樣平常。但自從紫冰來到不周山後,端木蕾雅在吳剛心中不可動搖的地位已漸漸發生了變化......
桂雲宮中,兩名侍女正在純玉雕琢的回廊上時而低語,時而輕笑,似是在說著什麼有趣的事情。
侍女甲輕聲問侍女乙:“你說,吳剛大人的那追風神鸞是公的還是母的?”
侍女乙:“應該是母的吧。”
侍女甲不以為然:“那為什麼每次紫冰姑娘一洗澡,追風神鸞總是準時趴在窗頭張望?”
侍女乙無言以對:“大概......是跟著吳剛大人久了,不免會沾染上一些他的壞習性吧。”
侍女甲嘿然一笑:“你怎麼知道吳剛大人還有這愛好,難不成......”
侍女乙一陣笑罵。
另一名侍女丙走了過來,喊住兩人:“吳剛大人呢,看到他了沒?有客人找他。”
侍女乙:“剛剛急匆匆找追風神鸞去了。”
侍女丙有些氣不打一處來:“那追風神鸞去哪了?這鳥,跟它主人一個德行。”
侍女甲:“追風神鸞這回兒,應該正在看紫冰姑娘洗澡呢。”
侍女丙一驚:“你們沒告訴吳剛大人麼?”
侍女甲露出一個小小的邪惡笑容:“我隻告訴了他方向。”侍女甲用手輕輕一指。
侍女丙望著侍女甲手指的方向輕歎一聲,臉色悲憫:“我好像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侍女乙好奇:“你看到什麼了。”
侍女丙:“一出悲劇,正在上演。”
......
桂雲宮的回廊九曲十八彎,有時候連吳剛這個主人都分不清哪是哪。在自己家迷路這種事情,天底下除了吳剛,估計還真沒有幾個凡人能做得出來。
桂雲宮某個角落裏,響起一陣殺豬似的慘叫。眾侍女與護衛聞聲而來,紛紛看起熱鬧。
一陣陣冰雨打來,將吳剛原本一絲不苟的發型打成了雞窩。吳剛抱著頭上躥下跳,在迷宮似的回廊內到處亂跑。身後,一名披著白色浴巾,頂著一頭濕漉漉紫色波浪長發的女子滿臉憤怒,正追著吳剛。
那女子一看吳剛緊緊將頭護住了,眼珠子一轉靈機一動。她雙手急揮,一陣銳如尖刀的冰雨朝著吳剛屁股打來。
一陣淒厲中帶著些許銷魂的慘叫過後,吳剛的屁股變成了刺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