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之國,一望無際的大戈壁中,火球般的太陽垂於天際,酷熱難耐。時至正午,當頭的驕陽烤得大地一片滾燙,整個荒漠猶如一個巨大的蒸籠。
這樣的時間裏,即便是依賴這片戈壁灘生存的蠍子蜈蚣,都會不自覺地躲到地下,涼快一陣去。駝隊行商的人,都會明智地選擇在這一兩個時辰之內搭上帳篷,休息一下。因為戈壁灘上,最珍貴的東西就是水。而在這樣的氣候下行走,水的消耗量會是平時的數倍。
一片朦朧的熱浪之中,兩道蹣跚的身影正頂著當頭的烈日,行走在滾燙堅硬的戈壁灘之上。
一名身著軟甲,有著一頭冰藍長發的女子,身上背著一名不知死活的男子,艱難行走在烈日之下。那名女子的皮膚,在灼熱的陽光照耀下已漸漸幹枯開裂;她的頭發,由於水分缺失也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澤。
這兩人,正是當日與沙怪王大戰一場後離去的藍幽兒與刑天。
藍幽兒背著天兒,步履蹣跚地前行著。她知道離青丘之國不遠的地方,有這麼一個人:無論別人受了多重的傷,隻要到他麵前還有一口氣,這個人就不會死。
現在,藍幽兒要去找到這個人,趕在背上的這個男人沒有呼吸之前。
“水......水......”一陣痛苦的呢喃聲從昏迷不醒的天兒口中傳出。藍幽兒既欣喜又擔憂。欣喜的是他還有一口氣在,擔憂的是如此下去這口氣很快就會斷掉。
她放下背上的天兒,抱入懷中坐下。抬頭舉目望去,這片茫茫大漠之上莫說是水,連一株有水分的植物都沒有。
藍幽兒溫柔地輕撫著天兒的臉頰。她取出隨身攜帶的那柄巨鐮,割開自己的手腕。殷紅的鮮血流出,滴落到了天兒微微張開的嘴中。
前方,響起了一陣馬蹄之聲。在這片大漠之上,駝隊是很少用馬的。因為它們根本堅持不了漫漫的長途跋涉。隻有兩種人,會在大漠之中用馬:軍隊與沙匪。
十餘騎肥瘦各異的馬,載著十餘名衣衫五花八門的漢子。他們怪叫著朝天兒與藍幽兒所在的方向疾馳而來,揚起的塵土遮住了他們的麵容。看這裝束,應該就是一夥沙匪無疑了。
藍幽兒見到這夥沙匪,漆黑的眼珠忽然一亮。在現在的她看來,這夥人簡直是天底下最仁慈可愛的人了。
那十幾名沙匪將藍幽兒與天兒團團圍住。見到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帶著一位垂死的男人,沙盜們響起一陣下作的笑聲。
為首的沙匪頭領吹著輕佻的口哨嬉笑道:“小娘子,你的男人怕是活不成了。我看,你就跟著我們兄弟走算了。保證讓你知道,做女人的滋味。”眾沙匪一個個瞪大眼珠盯著藍幽兒,喉結不住滾動,嘴角的口水不自覺流出,仿佛是餓狼見到了肥肉。
在這片戈壁灘上,是很少有女人經過的。這些沙匪長期與自己的手為伍,偶爾見到一兩個女人,都會覺得是自家的祖墳上冒了青煙。今日遇上了藍幽兒這樣的絕色,簡直有種自家祖墳著大火了的感覺。
藍幽兒笑了,除了天兒,很少有人能在她那張冷漠的臉上看到笑容。這一笑,迷得眾沙匪神魂顛倒。雖然現在的她皮膚有些幹枯,毫無光澤,但在這幫沙匪看來依舊猶如女神一般。
“你們可知道,澤之國的煙雨城,在哪個方向?”藍幽兒起身,淡淡問道。
“煙雨城?離這可就遠了,少說也有兩千裏。”沙匪首領摸著他滿臉的絡腮胡玩味笑道,“現在的你,是不可能活著走出這片大漠,到煙雨城的。留下來陪我做對快活鴛鴦,已是你唯一的活路了。”
藍幽兒心中一喜:“這麼說,你是知道去煙雨城的路了?”
“是又如何?”沙匪首領輕笑。
“很好。”藍幽兒嘴角輕輕一撇,那柄巨鐮已被她握在手中。“那麼,你暫時可以不用死了。”
淡漠的聲音剛落,藍幽兒已出手。沙盜首領感覺自己眼睛一花,再看向他那群兄弟之時,他們已個個喉嚨處一道血柱噴出,軟軟倒下馬去。若不是那柄巨鐮之上的斑斑血跡,沙匪首領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名藍發女子根本就沒動過。
一顆顆巨大的冷汗從沙匪首領額頭上冒出。他調轉馬頭,剛想逃走,感覺脖頸間一涼,那柄催命的巨鐮已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準備好水跟食物,還有藥品,帶我去煙雨城。幸運的話,你還能活下來。”已站在馬背之上的藍幽兒冰冷的聲音,讓沙匪首領在炎熱的大漠之中感覺一陣巨寒......
青丘之國以南有個小國,國境之內江河交錯,湖泊密布。許多城市與村寨,都是建立在湖中小島之上或是大江中的沙洲之上。該國素有水上之國之稱。所以,被稱為‘澤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