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的這名白衣人,正是精衛苦尋了許久的宮玉羽。
宮玉羽落地,對精衛輕輕一笑,然後轉身看向天兒:“我以為,你至少還會消失一段時間。難道,你懶惰的毛病已經改掉了不成?”
“自然是沒改掉。我倒是想多躲一段時間的。”天兒瞄了一眼精衛輕輕搖頭,“可惜,還是經不起某人對你的念叨。隻好陪著她出來找你了。”
“你們,不應該將那幾個龍族打跑的。”宮玉羽有些惋惜道。
“拜托,不是我們。我可是連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天兒感覺自己有些冤枉。
精衛一聽,嘟著嘴,兩個粉嫩的腮幫鼓得像一對金魚眼,氣呼呼瞪著天兒。
宮玉羽莞爾:“這幾個龍族,我已經跟了好幾天了。好不容易就要挖出它們的老巢,以及他們想要對你出手的目的。現在,線索又全斷了。”
“對我出手?”天兒奇怪道,“我可不記得,跟這些長角的怪物有過過節。它們為什麼要對我出手?”
“誰知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招人恨了呢?”宮玉羽輕笑,“或許,它們隻是覺得你的存在,阻礙到了它們的某些計劃而已。據我所知,這些遠古密族已經在暗處蠢蠢欲動許久了。人類世界的一舉一動,它們都時刻關注著。而你最近做的這些事情,想要不引起他們注意都難。”
“早知道會惹這麼多麻煩,我就學你一樣低調些了。”天兒聳了聳肩無奈道。
“你是說,那些遠古密族當真要趁著如今混亂的局麵對人類世界出手?”宮玉羽的話,讓精衛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十之八九。”宮玉羽凝重道。
“可惜,現在的人類都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紛紛現世的神獸妖皇們身上,對這些遠古密族的異動,卻是疏於防範。這會是個極大的隱患。”藍幽兒沉吟道。
“不錯。”天兒的臉色也顯得有些凝重,“草原上的獅子,總是要比草叢中的毒蛇更能引人注目的。雖然這條毒蛇,可能比獅子還致命。”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精衛問道。
“繼續追查這些遠古密族的動向。”宮玉羽道,“有些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既然別人沒覺察到,那麼這條毒蛇,就由我們盯著好了。”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
......
天兒、宮玉羽、精衛、藍幽兒一行四人離開屍鬼之城,沿著罪惡源地一路前行。所過之處,烽火四起,殘屍遍地。許多昔日繁華熱鬧的城池,一夜之間便毀於了一旦,變成一座空城。
在這片戰亂四起的土地上,人類,是比那座屍鬼之城中的鬼怪更恐怖的生物。如果一個種族,可以為了一些蠅頭小利而肆無忌憚地屠殺同類,那麼這個種族無疑是可怕的。
一處廣袤的平原之上,數支盔甲各異的軍隊廝殺在一處。他們中有些人,是手足兄弟。然而為了生存加入了不同的陣營,最後不得不互相廝殺......
鮮血在平原之上流成了小溪,灌溉著這裏的花朵。這些六瓣的花朵,由於長期受到鮮血的澆灌,開得格外豔麗,豔麗得幾近恐怖,在彌漫著血腥味的空氣中,隨風淒豔舞蹈......
“滋血花”,罪惡源地獨有的花種。這種伴隨著欲望與罪惡的花朵,據說連它的芳香,都是血腥味的。
天兒等人路過此地,望著下方血流成河的戰場,皆默然不語。
“這樣的人族,真的值得我們拚死守護麼?”精衛忽然輕輕歎息了一聲。
“我們這裏每個人手中沾染的鮮血,都要比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多得多。”宮玉羽淡淡道。
“沒錯。”天兒望了一臉黯然的藍幽兒一眼,輕輕拉著她的手,“我們誰都不是聖人。但是,卻都有自己想守護的東西。既是遵從自己內心的決定,那麼是非對錯,又有什麼所謂呢?”
精衛回頭,偷偷瞄了平靜如水的宮玉羽一眼,若有所思......
罪惡源地方圓數千裏。但以天兒等四人的速度,大半日便已出了這片讓眾人都感慨萬分的土地。他們一路前行,到傍晚的時候,已來到北大陸中南部的武士之國。
武士之國,在二十年前不周殿‘毒神’端木蕾雅的一場屠戮之後變得一蹶不振。當初國中的三大聖域高手,全部慘死在了彼時隻有十六歲的端木蕾雅手中。讓這個威名一時的強國,一夜之間變成了人見人欺的弱國。
但武士之國的人生性好戰。為了追求武道,而不惜性命的武士比比皆是。經過二十年的隱忍與修養,元氣大傷的武士之國終於得以緩緩恢複。短短二十年間,國內的高手又開始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如今,已有新晉的聖域高手兩名,六階高手十餘名,依稀已有了當初盛極一時的武士之國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