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酒樓之內,滿廳的食客邊吃飯,邊津津有味地探討著當日葉府小妾最後的那個舉動,不時發出一陣下作的笑聲。
置身其中的天兒與葉淩雪皆一臉鬱悶。葉淩雪輕哼一聲:“你的這個破法子,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效果。”
天兒微微有些尷尬:“這個假葉北鷗應對危機的公關能力,倒是很值得許多人學習。對了,我有個問題。”
“什麼問題?”葉淩雪疑惑道。
天兒一臉壞笑:“你父親那方麵的能力,真有他們說的那麼厲害麼?”
葉淩雪頓時氣得胸口微微起伏,瑩白的小臉上泛過一道紅暈,惱怒道:“你混蛋!我怎麼會知道?”
天兒嘻嘻一笑:“別生氣,我是看你有些苦惱,開個玩笑而已。”
葉淩雪狠狠瞪了天兒一眼,問道:“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要不我回趟將軍府,去看一下?”
“不能去。”天兒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葉淩雪,“你這幾日都沒回家,恐怕已經引起那個假葉北鷗的疑心了。現在回去,太危險了。”
“那怎麼辦?你那麼聰明,就沒有其他辦法了麼?”葉淩雪道。
“辦法自然是有的。”天兒自斟自飲了一杯,“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
“等?”葉淩雪一聽,滿臉失望,“這算哪門子好辦法?”
“你若是要釣魚,放完餌之後,最好的辦法不就是等麼?”天兒輕輕拍了一下葉淩雪的香肩,以示安慰,“放心,那個假葉北鷗,遲早會露出破綻的。別整天愁眉苦臉的了,你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一個小怨婦麼?”
“呸!本姑娘還沒嫁人呢!你才像怨婦!”葉淩雪恨恨道。
“像我這樣的人,就算是想嫁人也是嫁不出去的,怕是沒什麼機會做怨婦了。”天兒裝出一副很幽怨的樣子,看得葉淩雪噗嗤一笑。
“恩,你笑起來的樣子,比你哭的時候可愛多了。你真應該多笑一笑才對。”天兒盯著葉淩雪的笑顏,像是發現了什麼,悠然道。
葉淩雪一聽,立馬板起臉來,做出一副冰冷的模樣。但任誰都能看出來,此刻的葉大小姐,一點都不冷。
正當天兒與葉淩雪逗樂之際,酒樓之內走進來一群提著刀劍的人。他們的眼神中,麻木而無情,仿佛他們眼中的人,都是死人一般。
酒樓中吃飯的客人,有認出了這些人身份的,駭然驚呼:“血飲堂!”
一聽“血飲堂”三個字,整個酒樓中的食客像是聽到了最恐怖的一個名字,紛紛拔腿逃出酒樓,就連夥計與掌櫃也沒有例外。頃刻之間,整個酒樓還坐著的,就隻剩下天兒與葉淩雪了。而葉淩雪的神色,也有些焦躁不安,似乎是在害怕。
天兒從來沒想過,這個刁蠻的葉大小姐也會害怕。這不禁讓他有些好奇了,他悄聲問葉淩雪:“這個血飲堂,是什麼來曆?很可怕麼?”
“當然可怕。”葉淩雪給了天兒一個白眼,似乎是在責怪他孤陋寡聞一般,“血飲堂,是整個西大陸最有名的殺手組織。即便放眼整個四陸一山,他的可怕程度也隻是僅次於奪命堂而已。血飲堂中的三位堂主,據說都是能媲美奪命堂追魂四聖使的絕頂殺手。西大陸上凡是被血飲堂盯上的人,沒有一個是能活過三天的。”
“是麼?”天兒繼續若無其事地品著杯中的美酒,“希望這次被盯上的人,不會是我們。喝酒的時候若是見血,是件很煞風景的事情。”
血飲堂的人走入酒樓後,都在各處的桌子上坐了下來。很快,整個酒樓的大多數桌子都已被血飲堂的殺手們所坐滿了。天兒初略數了一下,來的得有七八十人左右,且個個都算得上是非常出色的殺手。
這些殺手們坐下之後既不吃飯,也不喝酒,更不說話。隻是一雙雙毫無感情的眼睛,都直盯著天兒與葉淩雪。這讓葉淩雪有些毛骨悚然。
所有的殺手都進酒樓坐下之後,從門外走進一位背著一對雌雄雙劍的黑衣男子。這位黑衣男子的頭發很長,也很柔順。這樣的頭發,連許多女人見了都會自慚形穢。他的眼睛很細,細到讓人分不清此刻他究竟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
見到這位黑衣男子進屋,所有的殺手都起身恭聲道:“二堂主!”
“難道這個人,就是血飲堂的二堂主,‘雙劍斷腸’柳餘風?”葉淩雪的一雙小手,都已捏出了汗。
“雙劍斷腸?此人的名字,倒是一點都不謙虛。”天兒輕笑。
那柳餘風沒有理會一幹屬下的迎接,徑直走到天兒與葉淩雪的桌旁,漠然看著葉淩雪,緩緩問道:“你就是東征大將軍府中的葉大小姐,葉淩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