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與藍幽兒也見到了迎麵走來的丁香仙子與海棠夫人。兩人的表情,各有不同。
“師父!”藍幽兒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海棠夫人寵溺地摸了摸藍幽兒的頭發,微微笑道:“你變強了,幽兒。看來讓你跟著刑天這小子走,並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
一旁的青衣,看著對自己孰視無睹的海棠夫人,神色複雜。他下意識摸了一下腰間的酒壺,想灌上幾口,卻發現已滴酒未剩。
“海棠,這些年......你還好嗎?”青衣發現雖然此刻,有無數話想要對眼前這位曾經讓自己魂牽夢繞的女子述說,但一出口卻變成了一句簡單的問候。
一句‘你還好嗎?’,舊情人之間最令人傷懷的問候,讓海棠夫人內心如錐刺般疼痛。
海棠夫人像是終於發現了身邊的青衣,冷哼一聲:“我過得好不好,你會在乎麼?”
青衣搖了搖頭,若有所失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海棠夫人一聽這句,忽然一陣淒笑。她定定看著青衣,麵具後的一雙眼眸中,滿是幽怨:“你要我如何原諒一個為了當英雄,而背棄了自己的誓言,傷害了自己愛人的男人?你知道,我為何從那天以後就一直都帶著麵具麼?那是因為我曾告訴過自己:再也不會讓任何男人,看到我的軟弱與無助了。”
“你見過這個世界上,有整日借酒消愁的英雄麼?我現在,隻不過是一名失落的酒鬼而已。”青衣的臉上,一陣落寞。當初的一個決定,竟讓自己與眼前這名女子錯過了整整五十年的光陰。
彈指紅顏老,彼時天真爛漫的少女,如今已是四陸一山之上最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而自己,也早已不再是當初那個隻知花前月下的風流浪子了。
“我們走。”海棠夫人帶著藍幽兒和丁香仙子徑直往回走,再也沒有看青衣一眼。就如同當年青衣離去之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一樣。
兩人五十年後的重逢,結果卻是再次擦身而過。目睹了這一切的丁香仙子輕聲歎息。
......
虛空之中正與白虎酣戰的喀秋莎也留意到了這一幕。他微微苦笑:老酒鬼,你雖然平時也是個孤家寡人,但好歹還有一位女子數十年如一日地將你放在心上。就算沒有了她,至少還有小蘇兒對你的悉心照顧。而我呢?蹉跎了半生,到頭來卻還是形單影隻。
喀秋莎不自覺抬頭,偷偷瞄了嘴上掛著兩顆鋒利獠牙的旱魃一眼,又默默地搖頭:蒼天啊,你為何要跟我開這種玩笑?為什麼讓我心動的,竟然不是個人......
喀秋莎的失神,讓白虎看到了破綻。他雙手成爪,淩空交錯一抓,兩道讓整個空間都微微顫抖的爪影一瞬間襲向喀秋莎門戶大開的胸口。毫無防備的喀秋莎大呼糟糕,隻能匆忙間聚氣抵禦,希望這一擊還不至於要了自己的性命。
正當喀秋莎做好準備迎接這致命一擊之時,一道淡綠色的身影瞬間攔在了喀秋莎身前,一掌將他推至遠處。
“旱魃姑娘!”喀秋莎失聲喊道。
虛空之中,妖氣一陣如開水般沸騰,旱魃在爪影擊中自己之前,勉強結好結界。一聲巨響之後,旱魃嬌軀微晃,兩道殷紅的血絲從嘴角處滲出。
喀秋莎忙掠到旱魃身邊,關切道:“沒什麼大礙吧?”
旱魃沒有領會喀秋莎的關心,瞪著一雙暗紅瞳孔回頭怒道:“找死麼你?再分神,就一邊呆著去,別在這給我礙手礙腳!”
喀秋莎抬手歉然一笑,為了將功補過,他表現得更加賣力了。喀秋莎雙手不斷翻飛,手掌之間光彩越來越盛,須臾間竟將真氣凝結成一柄猶如實體般的長矛,矛的周身吞吐著一圈猶如火舌般的能量,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周圍空氣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炸裂般響聲。
“囚龍槍?”白虎的神色忽變,當年的遠古大戰之中,他曾見過人族強者莎菲娜使用過這招。但是為何眼前的這名人類男子,也會這個招數?
在喀秋莎出手的同時,旱魃也已經出手了。點點光芒開始彙聚在旱魃淡紅色唇下兩顆獠牙的尖端,光芒越變越大,越變越亮,最後變成兩顆奪目的光球。
“屍王閃?”白虎這下變得一點都不敢大意了,周身妖氣已如實質般凝聚。
喀秋莎的‘囚龍槍’與旱魃的‘屍王閃’,幾乎同時到達了白虎身前。巨大的能量波動讓空間都已開始變得有些扭曲。
白虎一聲震懾天地的巨吼,妖氣從他體內如海浪般洶湧而出,瞬間便淹沒了幾乎小半個尋夢城。城中百姓之感覺整個天際一黑,恐怖的氣浪已排山倒海般席卷而來,無數建築與生命,被吞噬在了氣浪之中。
一道幾乎劃破的天際的紅光直衝雲霄。紅光過後,顯現出了白虎的身影。此刻的神獸顯得有些狼狽:全身多處都已被巨大的爆炸所傷,紫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泊泊流出。就連他嘴角那幾根一向引以為傲的虎須,也被燒掉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