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呢,總耷拉個腦袋打不起精神來。”三本五郎對高福田說:“高二老爺,你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
高福田沒有急於說下去,他先給三本五郎遞一支煙,倆人燃著後美美地吸了幾口,然後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隊長,皇軍要想盡快剿滅遊擊隊,我想隻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三本五郎急不可待地問道。
“兵書上講,作戰講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高福田故意裝出一副懂兵法的樣子,說:“從鳳凰山這嘎達的地形地貌和我知道的情況來看,遊擊隊隻有一條退路,那就是他們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逃進頭道溝裏,別無選擇。皇軍隻要偷偷將部分兵力集中在頭道溝口,堵住退路,餘下兵力從山下北西南三麵向山上地毯式進攻,就是遊擊隊長出了三頭六臂,也挽救不了滅亡的命運,決不會像上次進攻口子裏那樣,讓他們逃掉。皇軍隻要封住了頭道溝口,我想從山下三麵往山上進攻的兵力不易過多,等仗打起來,到遊擊隊招架不住皇軍火力的時候,肯定像喪家之犬似地往頭道溝裏逃竄,絕不會向山下逃生,如果他們向山下逃生的話,那他們就像飛蛾撲火一樣,自取滅亡。”
“高見,實在是高見,我們下一步的作戰方案就按照高二老爺你說的辦法行動。”三本五郎誇獎完之後,將任務安排下去,並下令行動。
日偽軍像螞蟻似地從鳳凰山腳下南西北三個方向朝著頭道溝口方向進攻,企圖掐斷遊擊大隊的退路。然而,三本五郎萬萬也不會想到遊擊大隊早有防備,結果日偽軍在林海裏還沒走上一半的路程,就遭到了遊擊大隊的沉重打擊,致使敵人很難得到控製權。
三本五郎在指揮部裏不時聽到通訊員的報信,而且大都不是好消息,急得像熱鍋裏的螞蟻一樣團團轉,肥胖的臉上沁出了晶瑩的汗珠。高福田覺得事情不妙,於是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給三本五郎擦臉上的汗珠,然後回到坐位上琢磨著心事。董基明沒看見過真槍實彈打仗的場麵,更不懂如何指揮打仗,隻是在那靜靜地聽著各種傳來的消息,時而高興,時而沉默,時而沮喪。鄭誌強一直懸掛的心到這時也沒有平靜下來,無時不在記掛著遊擊大隊的安危。
三本五郎說:“我們這次采取的是突擊行動,沒想到遊擊隊的人還有所防備,看來他們這些土八路大大的狡猾。”
高福田也一直對這件事有些猜疑:難道有人給遊擊隊裏的人事先通風報信啦?可轉念一想,不可能。這次行動非常保密,隻有他和三本五郎才知道具體行動計劃,連副官和參謀長,還有鄭翻譯官和董大老爺都不清楚具體的行動時間,走漏風聲是不可能的……同時他也為遊擊隊警惕性這麼高而驚歎。不過,他在想:“遊擊隊不管如何抵抗,也挽救不了最終滅亡的命運,隻不過是個時間問題。”於是他安慰三本五郎,說:“隊長,您不要為此事著急,別看他們現在的火力這麼猛,這是公雞拉屎頭硬,不管發生什麼變化,最終勝利的大權永遠掌握在皇軍手裏,這次不能像上次在口子裏那樣,讓他們逃掉了。這次就是他們生出翅膀來,或者有土行孫的地行術那兩下子也難逃此劫。”
董基明在旁邊打氣道:“高二老爺說得對,遊擊隊那點人馬,根本抵擋不住貴軍的大兵壓進,隻能是秋後的螞蚱蹦達不幾天了。”
就這樣,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日偽軍的人死傷無數,遊擊隊的隊員也死傷過半,並且還被敵人團團地包圍在伏擊圈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