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鋼,方鋼……,三十號方鋼,在哪呢?”
我一個激靈,聽到這不耐煩的喊聲,霎間清醒過來。
忙睜開眼睛,站起身的同時,擠出笑容看向召喚著我的人。
那是個容貌中上水準,戴著金絲眼鏡,大概三十五六歲的知性女人,踩著高跟兒,身穿得體的職業裝,身材有致且惹眼,正在門口那兒對著走廊這邊喊著。
舉起手來,笑著:“我就是方鋼。”
“趕快進來,喊你半了,感情是打瞌睡了,有你這樣試鏡的嘛?”知性女人推推眼鏡,離著老遠打量我一眼,埋怨了一句,但並沒太難聽的話。
“不好意思,犯困了,一不留神就睡了過去。”
忙跑著過去,走廊長椅中坐滿了男男女女,全都是帥哥靚妹,他們都低頭看著手中的劇本,沒幾人願意多看我一眼的。
都是來試鏡的,所謂同行是冤家,這話一點不錯,女演員對我還算是友善的,那些男演員瞥來的眼神中都有敵意,可能是我年紀輕輕就全白的頭發很招人恨吧?
他們一定以為我故意染成這樣奪人眼球的,其實真就不是,頭發在十八歲那年自動變成了這顏色,我還搞不懂為啥呢?
不管這些家夥複雜的眼神,我一邊和知性女人打招呼,一邊走進期待已久的大門。
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好不容易供我念完了藝校,表演係畢業都半年了,還沒有做為演員出現在屏幕上,父母表麵不啥,其實,心底無比著急。
隻能找同學、找關係的,好不容易得到個男二號的試鏡機會,希望今能有個好成果,也不枉父母為我付出那麼多的心血。
這是部恐怖片的試鏡,和我偶像般的形象定位相悖,不過,總比沒工作強,萬事開頭難,我對自己的演戲專業水平還是足夠自信的,若果隻從這方麵講,我想,男二號絕對是囊中之物。
不過,過去半年經曆告訴我,這世界遠不是在大學時理解的那樣,充滿了不確定性,不別的,就上次試鏡吧,本來導演和編劇都很看好我,口頭答應讓我演那個大電影的男三號了,但開拍之前臨時來了通知,是不用我過去了。
後來一打聽才知曉,我的角色被個空降兵性質的白臉頂替了,人家父親是某某集團的股東之一,為了這個炙手可熱的男三角色,讚助了劇組數千萬,那真是財大氣粗啊,要不是那個白臉確實沒什麼表演水平,弄不好都能頂了男一或男二。
這種事經曆的多了,我深深明白,不到真的演完一部電影並一炮而紅的那,都沒有什麼‘確定不確定’的法。
沒有顯赫家世,父母隻是普通工人,供我上學家裏的積蓄都消耗光了,角色爭奪之類的事兒,家裏是幫不上忙的,隻能祈禱自己能遇到個伯樂。
學了滿身能耐,總要給我一個施展的空間吧?即便是眾的恐怖片的男二號,也不能放過,隻要讓我演,那就得全力以赴。
抱著這樣的心思,我盡量從容的跟著知性女人走到一排桌子前。
那後麵坐著一溜的人,大多四十多歲年紀,有男有女,一個個抿著嘴眼神嚴肅的模樣,弄得我很是緊張。
“大家好,我是方鋼,畢業於……。”按照慣例,鞠躬一禮後,口齒清晰的做自我介紹。
坐在最中間的是個胖的像是球兒一樣的中年男子,滿臉橫肉,偏偏故作斯文的戴著一副眼鏡,沒有眼鏡片的那種。
他很是蠻橫的擺擺手,大聲:“誰耐煩聽你唧唧歪歪,子,聽好了,我現在什麼,你就表演什麼,要是讓我滿意了,男二號就是你的,要是做不好,直接給我走人。”
很是尷尬的停住自我介紹,暗中掃了對麵的男人一眼,心底浮現此人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