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菩薩坐騎,有職責參戰,方門主何時聽地藏王菩薩上陣,他的坐騎卻在旁邊幹看著了?不過,門主應該不用擔心我方人多勢眾吧?”
“聽聞門主乃是養鬼大師,不妨放出豢養的鬼王來參戰好了。提醒一聲,不到鬼王級的,在暗區中不夠吾一口撕咬的。”
諦聽目露凶光,口吐人聲。
名頭極大的坐騎忽然起人話來,還是一口標準的男聲,我一點都不意外。
諦聽這樣的存在,已不能用妖怪形容,簡直就是奇獸。要不是暗區壓製了道行,隻這坐騎,若在陰間遇到,我都得提起十二萬分的心。
此時嘛,另當別論。
地藏王菩薩並沒有阻攔坐騎話的意思,看樣子,他支持諦聽的想法。
也對,哪有主子上陣拚殺,坐騎卻安然在旁觀戰的道理?一般而言,都該是諦聽打頭陣的。
人家的清楚,我乃是養鬼師,他們這般做法算不上以多欺少,畢竟,我要是有本事釋放十幾隻鬼王出來,他們也隻能這般數量的對陣。
聞言,我暗中苦笑,偏偏這次出門,隨身隻帶著縫頭女鬼顧瑛,她確實升級為鬼王了,但問題是,道行是一回事,戰鬥經驗是另一回事。
顧瑛向來很少隨我出戰,要經驗,遠遠趕不上龍躍府和修行完鬼融之術的鬼拾、鬼夕,但此刻,我也隻能硬著頭皮祭出顧瑛了。
不奢求她打贏大名鼎鼎的諦聽,隻要能拖住這凶獸一會兒夫,確切講,隻要拖住它二十息的時間,容我和道行被壓製的地藏王單對單的較量一番即可。
我點了頭,揮揮手,紙人中藏著的顧瑛化為一道陰風衝將出來,緩緩落地,以腳尖點著地麵,仰頭看向地藏王和諦聽,鬼眼中閃過震驚和恐懼。
顧瑛乃是我從枉死城中帶出的鬼魂夥伴,在枉死城之中不知受了多少苦楚,對掌管陰曹地府的十殿閻羅和地藏王的名頭,定是如雷貫耳的感覺,冷不丁真的對上了,顧瑛即便進階為鬼王了,還是因長久以來的苦難而感覺害怕。
也是,世上任何一隻鬼物,即便是大鬼王級別的了,見到地藏王時,也會提心吊膽的吧?這是生物屬性自然而然克製所產生的結果,好在,顧瑛不必和地藏王動手,隻是拖住菩薩旁的諦聽,應該還不至於嚇破膽。
我扭頭看看顧瑛,眉頭一蹙,感覺她的鬥誌過於單薄,這可不行,需激勵一番。
眼珠一轉,凝聲:“瑛,想想當初在枉死城中受了多少罪,難道,你就該這般遭罪?而地獄的掌控者們,如地藏菩薩這般的,活的多麼瀟灑快活,騎著大狗,陰間陽世上地下的到處溜達,口稱普度眾生佛法無邊,其實,哪有一分一毫顧及到底層鬼魂的悲苦生活?”
“你在枉死城中那麼多年,不知暗中禱告了多少次,不用想,必定祈求過地藏菩薩吧?他老人家何時回應過你?因而,你完全不必在乎菩薩虛名,那不過是世間的善男信女,被蠱惑後所以訛傳訛的法罷了。”
“這世上,不管是凡人還是仙佛,哪有一個不是為了自己活著的?的光明正大慈悲為懷,你真信不成?”
隨著我的這番話,顧瑛眼中的恐懼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仇恨和戰意。
她存身所用的紙人不是封閉的,可觀看到外邊情況,所以,很清楚我召喚她出來是做什麼的。
“門主,受教了,是我想多了,諦聽是吧?鬼王顧瑛這廂有禮了。”
顧瑛對著巨石上的諦聽緩緩一禮。
那凶獸猛地跳落地上,先是懂禮儀的對著顧瑛點了點磨盤般的大頭,身上的毛發卻轉變成了雪白之色,看起來威風凜凜且高貴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