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蘇子風(1 / 1)

在車上,他跟我說了很多過去。說起他身無分文做北漂時過的日子,住在地下室,每天早晨可以從頭頂的唯一一個小窗戶裏看到不同的鞋子匆忙的經過:說他三十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差點死在手續台上,到現在胸口還有一條長長的刀疤,足足有二十厘米長,當他躺在醫院生死未卜的時候,交往了八年的女朋友居然跟別人跑了。他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相當平靜,好像在說著別人的故事。後來女朋友看他混得不錯,想和他合好,他當場就甩了人家一個耳光。他告訴我,想象著她跟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他就覺得惡心。

我的同情心四處泛濫,癡癡的看著他的側臉。眼前這個優秀的男人,我覺得那些遭遇都不是他應該有的,我一直以為他的優越是與生俱來的。

他還跟我說,他和老婆是相親認識的,三十三歲的時候,家裏實在催的急,他就倉促的結了婚。沒有感情的生活兩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真是讓人焦頭爛額。如今兒子都五歲了,兩個人總算磨合得圓潤了一些。

我想到以前在某本雜誌上看到的,已婚男士如果想泡你,他們的借口都是婚姻不幸福。蘇子風話裏的可信度是多少我尚不得知,但我願意相信他是不那麼幸福的,因為有了他的不幸福,所以才有了我的粉墨登場,他的幸福需要我去拯救。我給自己承攬了這麼一個艱巨的任務。我為著這個任務而興奮。

“怎麼我的故事沒有得到你的同情,反而讓你這麼開心?”蘇子風皺眉轉向我,不樂意的問道。

“不是的,是...是因為你告訴我你的隱私,所以才...笑的。”我辯解。

“我的故事有很多,以後慢慢告訴你。”

我點頭間,車子戛然而止。抬頭一看,麵前是整排的聯體別墅。別墅後麵山巒疊嶂,東南角應該就是風光迤邐的成子湖了。蘇子風可真有錢,這種郊區的湖景別墅一般人是消受不起的。像我這樣的一般人,一般也沒機會來。這裏極有可能是他們全家周末時候來住住的。可是他為什麼帶我來這裏?我暗自納悶間,蘇子風已把車子開進了一個小院。冬季的小院,地上飄零著落葉,顯得有點蕭條,可是東邊牆角的兩株臘梅卻競相爭豔著,使院子有了不少生機。

想到了王安石的《梅花》,不覺念了出來:“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

已在門口拿著鑰匙開門的蘇子風回頭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那眼裏我看到了欣賞,我看到了欣喜,我也看到了那濃濃的愛意。我們之間毫無懸念,心有靈犀的彼此暗許了對方。像兩塊磁鐵一樣,正負相吸。我也知道,跟他進了那扇門可能會發生的事情,我膽怯的站在台階下麵不敢挪步。

蘇子風走下台階,牽起了我的手,輕輕的摟著我,像在安慰,也像在鼓勵。我舒心的靠在他的懷裏,聞著他身上暖暖的陽光般幹淨的味道,感覺他就是我這二十七年來苦苦尋覓的男人。在他懷裏閉上眼睛,使勁的呼吸著,我要牢牢的記住他的味道,因為他隻是我借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