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局太悲慘了。
我的心智已經成熟,或者說,我從來都是一個識大體又穩重的人,知道生命中還有很多很多值得我們留戀的東西,還有很多很多我們有責任要去承擔的事情。我們來到人世間,並不是隻為了來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愛情固然很重要,但我們不可能守著愛情過一輩子。愛情,它隻是一種感覺,感覺這種東西卻又是最最把捏不住的。見多了那些怒目相對的夫妻,曾經的愛情,與生活中的柴米油鹽一起埋葬在婚姻的墳墓裏,消失不見了蹤影。
糾纏的多了,悲劇也就發生了。
我不想周圍的人與我一起悲傷成河。
回到我的蝸居,站在門口,未打開門,我依然能感覺裏麵漆黑包裹著森冷。曾經,這裏是我最溫暖得意的港灣。每次回到家門口,拿出鑰匙,對準鎖孔,隨著那動聽的“哢嚓”聲,門打開了,心也隨之解放了般的舒暢著,放下所有的戒備與全副的武裝,啃個蘋果窩在沙發裏,靜靜的聽著喜愛的CD,茶幾上有看了一半的小說與可愛的仙人球小盆栽,窗台上白色的陶瓷盆裏繁盛的吊蘭爭先恐後的抽出枝條往下蔓延,枝條上是星星點點的白色小花,沒有妖嬈的美,卻帶給我清新脫俗的視覺,愉悅著我的每個早晨。
如今,原本純淨的世界裏多了蘇子風的影子,無處不在的影子占據著我滿滿的視覺,微笑的注視著我的他,與我分食的他,為我梳發的他,擁抱著我的他,輕聲安撫我的他……,一個一個的他,漸次出現在我的眼前,揮之不去。我是不是得了臆想症了?
在我的蝸居裏,我和他的記憶,三年多的記憶,層層疊疊推擠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隻有這裏的記憶,因為我們約會的地點千篇一律的隻有這裏。
推開這扇厚重的門,窩裏仿佛有柔柔的燈光,蘇子風微笑著站在門口迎接我,柔聲的問道:“親愛的,你回來啦!”。
似曾相識,又恍如隔世。
我出神的看著他,看到眼睛發澀,看到眼前恢複了的一片漆黑,漆黑依然包裹著森冷向我襲來。
“蘇子風,好好生活,一定要幸福。”這是我發給他的最後一條短信。
“放屁。”這是蘇子風的回信,依然簡單而又霸道著。我對著他的短信,仿佛對著他的人一樣,苦澀的衝他一笑,隨即關掉了手機。
兜兜轉轉間,一切又恢複到了原點。隻是內心已不似當初那般的清澈純淨了。拖著這些繁重的記憶,我活的很累……。
什麼時候,當我能放下這一切,或許我已經是雞皮鶴發,稀疏的白發與萎縮了的唇部,四肢微微顫抖,無力的癱坐在躺椅裏,再回憶我們兩個的點點滴滴,那個時候體會到的應該就是美好愜意與滿足了。
也許,那個時候,我會把我的這段故事稍加潤色,講述給我的子孫聽,就像電影《泰坦尼克號》的開端,一位白發蒼蒼、滿臉皺紋的老婦,講述著那段年輕而又淒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