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傑醒了有一個禮拜了,我一天都沒去看過他。
最近老媽又開始嘮叨我了。那段我住院的日子,對我關懷備至、細心嗬護的媽媽漸漸的離去,取而代之的是以前那個說話尖酸刻薄,百般摧殘我的更年期婦女。她又開始白著眼嘮叨我令不清形勢,說我不該表現的時候麼瞎積極,該表現的時候卻又躲了起來,整個一沒用的人,她甚至懷疑我是不是她女兒了,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優良的基因怎麼到我身上就變異了呢,她認為我和她就是兩個極端,一個冰雪聰敏,一個是愚蠢之極。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這個本領我早就練就得出神入化了。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自己的老媽我還是能搞定的。
老媽說我這下子成了縮頭烏龜了。
對,我像個烏龜一樣的縮在離薑傑很遙遠的某個角落,暗暗整理自己的心煩意亂,隻是這心亂如麻,越理越亂了。
我清楚的知道我是個被動的人,永遠都跟著事情的事態走,卻從不去主宰事情的發展趨勢。就像蘇子風遠離了我,我卻隻是痛苦的去適應這個結果,而不去爭取我所想要的幸福。現如今,我是在等薑傑的選擇麼?我對薑傑的感情似乎比較複雜,我覺得他就像是我的一個親人一樣的生活早我的周圍,讓我依賴,他就像墨雅一樣的沒有性別之分,但卻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隻是這樣的感覺似乎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看到他凝然的臉,我忍不住想伸手去撫摸,看到他曾近寬厚,如今卻單薄了的胸膛,我很想靠上去聽聽他的心跳是否依然為我熱烈的跳躍著,握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我的心也會劇烈跳動,激動的出了一身密密多的汗,這些感覺是以前都不曾有過的。甚至於看到笑意吟吟的束愛,我都會心生嫉妒。我害怕我的這些變化,這也許就是別人口中的“犯賤”吧。觸手可得的東西不會覺得珍貴,但對於一些得不到的或是失去了的東西卻懊惱的恨不得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也許,沒有這場差點要了人命的車禍,也許沒有束愛的出現,我的榆木腦袋永遠都開不了竅。隻是開竅了對於我究竟是好是壞,也許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在家閉關了半個多月,也沒修煉成佛。
一天聽爸媽在廚房裏爭論開銷太大的話題,我心裏澀澀的不是滋味。我都三十的人,沒有積蓄,以往最討厭看到關於啃老族的報道,不知不覺,我卻也邁入了這道門檻。什麼都沒有了,可生活還得繼續,要生活就得工作。忙一些,就沒時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我收拾好行李,準備回我以前的公寓。兩個月前公寓租賃到期了,房東很客氣的打我電話是否還想續租,因為那套房子裏有我許多的記憶,所以我又交了半年的租金。上個月的時候去過一次,室內的一切物件依然如我離開時的模樣,隻是窗台上的那幾盆植物如今以枯萎,枯萎的枝葉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積灰,所有的東西上都有這樣的積垢,塵封了曾經的嬉笑怒罵,那些過往也朦朦朧朧般的,似去未去,依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