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王纘緒與巴蜀風雲18年(3)(1 / 1)

往事地理

文+龍雨亭

遷至西充縣的巴蜀中學正式上課後,學校將初中各班級全部以淪陷於日本侵略者的省區命名,以明不忘收複失地之誌;學校還對學生進行抗日救國教育,並組織軍事訓練,早晨跑步時高唱《大刀進行曲》。學校也結合物理課,在學生會下麵設立無線電小組,由楚衡老師指導學生組裝了一部礦石收音機。每天老師和學生輪流值班從夜裏12點以後收聽記錄重慶廣播電台的消息,次日由同學抄寫成大字報,張貼在校內校外牆上,使全校學生甚至全縣城的百姓能夠及時了解到抗日前線戰況。1940年6月巴蜀校園連續三次遭日本飛機的轟炸,禮堂、教室、宿舍以及校園被毀,六名校警被炸死。但是,巴蜀學校從來沒有停止抗日救國活動,還在校內接納和安置了中華職業教育社、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等團體。那段時期,許多著名學者和政治活動家都先後來校演講。直至1942年,抗日戰爭局勢變化,巴蜀學校遷回重慶,王纘緒將全部教學設備留在西充,作為巴蜀分校繼續開辦,並將其發展成為省立重點中學。

1943年的巴蜀學校在戰火中迎來10周年校慶,國民政府主席林森和孔祥熙、何應欽、陳立夫、居正、穀正綱、郭沫若等近百黨政軍大員為巴蜀學校題詞,讚揚王纘緒在教育事業上的傑出貢獻。孔祥熙、何應欽等還帶頭出資發起《為王纘緒先生持教精神的集資活動》,並決定修建王纘緒興學紀念堂以誌景仰。事後王纘緒執意將這筆巨款用作被日寇炸毀的學校的修複工程,雖終未實現眾官所願,但這樣的榮耀卻絕無僅有。

如今的巴蜀,靜靜矗立在嘉陵江畔,滿園綠蔭,書聲朗朗,已然不見當初的景象,可進門處“公正誠樸”四個石刻大字依然訴說著當年往事。

數百珍品捐贈國家

王纘緒不僅抗日有功、教育有為,還有著極高的文化藝術修養和深厚的國學功底。他雖是職業軍人,卻深受儒家文化熏陶,擅書法,精詩詞歌賦和古漢語,且“私德尚好,煙酒賭均不來,自奉亦簡”。他為人和善、寬厚,說話幽默風趣,人稱“笑和尚”,乃公認的“儒將”。

早在1923年,他即在上海加入於右任等創辦的“海上亭雲書畫社”。他作詩以格律詩為主,善寫內圓外方之張廉清體,更與當時的文化名人交往甚密,如齊白石、梁漱溟、黃賓虹、黃炎培等。齊白石曾於《蜀遊雜記》一書錄詩一首:“卅載何須淚不幹,從來生女勝生男。好寫墓碑胡母字,千秋名跡借王三。”並自注“王三,王纘緒軍長也”。短短數語,足見當時王瓚緒與齊白石情誼甚篤,而能得齊老讚譽,王瓚緒當然也就自非一般的草莽武夫可比了。

可要說到王纘緒將軍生前最愛,那必然是收藏字畫,其藏品品位在當年可謂是首屈一指。一直以來,巴渝坊間流傳著這樣一段趣聞:王瓚緒喜好收藏,故專門委任了文物副官,其職專司收購文房雅玩、古籍字畫。而這些藏品,則被王纘緒將軍視若畢生珍寶。1949年蔣介石離開成都飛台時,曾派蔣經國、俞濟時到他家中,囑其同飛台灣。王纘緒並沒有聽從蔣的安排,堅持不去。當時王纘緒的長女王澤瑜在香港,知其父極其珍愛自己的收藏,電告“速攜物去港”,他同樣沒有采納。他說:“不要把我說得那麼孬,這些文物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帶出國,最後落入洋人手中。”

50年代初,王纘緒將其畢生收藏的珍貴文物分三次向川西人民博物館(今四川博物院)和西南博物院(今重慶三峽博物館)全部捐獻。其藏品皆具文獻價值和曆史價值,足備珍賞。2011年,重慶三峽博物館在“景仁懷德”展覽前言中提及,“王纘緒先生所捐的300餘件(套)書畫,幾乎全為珍貴文物”。

要說王瓚緒將軍一生到底收藏了多少書畫,由於沒有明確的目錄存世,現已無法詳考。但時至今日,我們可以欣賞、品享這些精美的藝術品,全得益於王纘緒將軍的仁者之心、尚德之舉。不可否認,王纘緒將軍對中國藝術做出了出色的貢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