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出了朝德殿便向雲意宮而去,心下疑惑重重,神駝很聽秦箏的話,就算是水土不服,也不會引起那樣大的騷動,莫非秦箏是故意的?但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而司馬超的態度更是奇怪,在聽到神跎歸屬秦箏的消息後明顯神色不定,吃了一驚,然後就做出了這樣的安排。
一路上沒有思量出結果,已經走到了雲意殿苑門前,因為低頭沉思,並沒注意到舒窈遠遠站在門口凝望,隻聽一聲聲色俱泣的“王爺”響在耳邊,方抬起頭。
舒窈臉色雪白,見到蘇晉身影,“噗通”一聲跪在磚地上,身子發抖,說了一句“王爺”,便再也說不出任何話,隻將頭幾乎低到那磚地之上。
蘇晉伸出雙手放在她的肩上,輕力將她扶了起來,玩笑道:“除了大婚交拜,還是第一次見你行大禮。”
舒窈卻沒有絲毫心情玩笑,依舊麵色沉痛,看著蘇晉風塵仆仆,心下又是一痛,那樣端莊的一個人,伸手便打了自已一巴掌,“王爺任由我自生自滅也就是了,為何要來京?”
蘇晉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說,兩人並排走進宮室之內,這處宮室並不奢華富麗,但卻布置的精致取巧,從院內到內室叢花綠植不斷,倒是頗有意趣,舒窈看著門外站著的兩個侍女,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
兩名侍女退了出去,舒窈道:“隻有那兩人伺候的,王爺放心說話就是。”
蘇晉不禁站起身,透過窗戶看著遠處的宮宇簷角,感歎道:“離京多年宮中變化甚大,除了幾條主要的甬路,幾乎沒了幾分原來的樣子。”
“是啊,司馬超大動土木,雖然才三年,這座皇宮卻已經麵目全非。”
“主人換了,風格自然會變,不過司馬超倒是為我們挑了個好地方,這雲意宮瞧著還不錯,這個位置應該離紫雲台很近……”
紫雲台設置在整座皇宮的主甬路上,朝德殿是朝見聖殿,而紫雲台就設立在朝德殿的後身,當年璟文帝在的時候,蘇晉便時常在紫雲台玩耍,沒想到,如今司馬超並沒有拆除紫雲台,成了為數不多還保留下來的宮殿。
“王爺為何不簽了休書?隻要王爺不自投羅網,司馬超押我何用?早晚會放了就是,但王爺如今正在起事的鼎盛時期,竟然孤身犯險,我實在罪該萬死!”舒窈依舊心有戚戚,將心中的痛悔說出。
蘇晉回過頭,神色是少見的溫和,以往麵對自己,他總是淡淡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情感,曾經萬分期盼過,哪怕他看自己的神色是生氣或是發怒也是好的,此刻她不禁心中一暖,隻聽他道:“誰說我孤身犯險了?”
“什麼?”舒窈麵有驚色,語氣更加急迫道:“王爺不會把秦妹妹也帶來了吧?”
“她是王府之中智謀最高的,回京當然要帶她。”蘇晉理所當然的說道。
“王爺!”舒窈叫道,頓了頓又開始埋怨自己,“秦妹妹剛剛出使歸來,身體還未康複完全,竟又要她犯險……不過秦妹妹現在何處?為何沒與王爺一同進宮?”舒窈不禁疑惑道。
蘇晉一笑:“三年未進宮,你也忘了規矩了?未經皇上傳召,她怎麼進宮?不過稍後的晚宴開始之前,你就能見到她了,皇上派出的人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驛館。”
司馬超到南陵時,曾經與秦箏見過幾次,還非常喜歡她的琴技,這件事舒窈當然知道,當時還有不少人私底下說秦箏中了帝心,但後來司馬超隻是保持常禮,並未有任何逾越,流言也就不了了之。
現在聽到司馬超讓秦箏進宮合宴,倒也沒有過多驚訝,反而心內有種隱隱的擔心,以秦妹妹的驚豔絕才,她真怕當時的流言成真……
此刻秦箏已經接到晚間進宮赴宴的旨意,也知道了自己即將進宮去住的消息,傳諭的太監被驛丞叫去招待後,她便與莊九說了許久的話。
見莊九出去了,景泰連忙進來道:“你倆說什麼大事呢?說了這麼半天。”景泰一進了京城就心寬的到處去玩,秦箏收拾了簡單的衣物,攏成一個小小的包袱,放在一邊道:“你以為我們是來遊玩的?都像你那麼心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