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獵狗威脅,兩人按原計劃按時趕到了輕紫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兩人才有閑暇看清楚對方的落魄,均是披頭散發,滿麵汙垢,兩人不禁看著對方大笑起來,看的接應的兵士們不敢上前。
卻見其中一個兵士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瞧,秦箏望過去,那人又趕緊挪開目光,秦箏隻以為是好奇心作祟,並未多想。
幾百人一路飛騎,兵士們弄來一輛馬車,讓蘇晉與秦箏能夠臥躺休息,秦箏將神駝交給兵士照顧,安心的上了馬車。
車隊剛走了一會兒,兵士們就將一個年紀略長的人送上了車,說是略懂醫術,為蘇晉把脈後,言說蘇晉的燒已經退了,又將外傷重新包紮,問題倒也不大,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蘇晉又命他為秦箏把脈,因為用物匱乏,並沒有為女子診治所用的帕子,那人立在跟前不知進退,秦箏一向不拘小節,便直接伸出手來,大方道:“無妨。”
這下那人的神情並沒有剛才那般輕鬆,診了半天,雙眉簡直堆聚在一起,神色糾結著一句話也沒說,蘇晉看了看他,忍不住道:“怎麼樣?”
“稟王爺,小人隻是略懂醫術,並非醫家大手……”
蘇晉見他說話頗有顧忌,打斷他說:“直接說。”
“姑娘的確有中毒之狀,應該時有胸悶,這一掌力頗為奇特,依小人看,不會有性命之憂,但……因其手法怪異,恐怕藥石無效……”見蘇晉臉色微沉,他又立刻道:“姑娘可能會就此留下胸痛病,發病時會疼痛難忍,不過,不犯病時,有如常人。”
“你的意思是,無法根治,隻能落下病根?”
“是……”
“絕不會有性命危險?”
“小人也可擔保。”
蘇晉擺了擺手,那人下了車,秦箏微笑著說:“看來那個神秘人出自高門。”
蘇晉皺著眉說:“回去後找好大夫看過才作數。”
秦箏並未拒絕,隻閉上眼休息,也累極了,這一閉眼,就沉沉的睡著了。
中途一個兵士送來了食物和水,蘇晉說了句:“放下吧。”
那兵士卻並未照做,反而端著東西看了一眼沉睡的秦箏,蘇晉微微掃了她一眼,沉聲道:“你何時跟來的?”
那名兵士看了看蘇晉說:“王爺密令回禦州調兵時,我就跟來了。”聲音輕柔婉轉,哪裏是男人的聲音?
說完也不急著離去,將東西放下,坐在了秦箏的對麵,蘇晉微笑著說:“你哥哥知道嗎?”
那人眸光靈活閃動,流轉間嫵媚動人,不答反問道:“知道什麼?我偷偷離開禦州,來找尋王爺?還是我早已對王爺芳心暗許,非君不嫁?”
這樣的話,她說來卻再自然不過,沒有一絲一毫的扭捏之態。
車行仍急,一個顛簸,秦箏睜眼轉醒,卻見眼前一個女子正看著自己,竟是韓執之妹——韓纓。
原來她一直女扮男裝,混在兵士隊伍中。
見秦箏醒來,韓纓嘴角含了一絲微笑說:“秦姑娘真是辛苦了,人主麵前,酣然大睡,看來真是受了不少苦。”
秦箏猶如沒聽見般,打開窗子,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馬車前麵點了燈籠,陣風颶極,外麵竟稀稀落落飄下雪花,這場初雪仿佛已經等待許久,片刻間已經成棉絮狀隨風而落。
看著蜿蜒山路,說不清這趟行程是得是失。
蘇晉看了韓纓一眼,雖未說話,韓纓卻感覺到他雖是無言的不滿,卻更添一層威嚴,蘇晉轉而對著秦箏說:“山路陰冷,你病還沒好,別再受涼。”
秦箏將窗子關上,韓纓見蘇晉竟對秦箏殷殷垂囑,不禁道:“秦姑娘練武之人,自然是不怕冷的。”
蘇晉看也沒看她,反而對著秦箏相視一笑。
韓纓被冷落的不自在,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說:“這趟京城之行,王妃終究還是沒能跟著大家一起回來,說起來,如果不是王妃自投羅網,王爺也不會幾次三番陷入險地。”
秦箏冷然道:“韓小姐說話請小心。”
韓纓見她如此嗆聲自己,心中怒意頓生,正要辯駁,蘇晉緩緩道:“我與秦姑娘與要事相商,你先下去吧。”
韓纓看了看他,終究不敢反駁,不情不願的下了車去。
“她也算對你一片真心。”見韓纓下了車,秦箏才說道。
蘇晉看著她,她繼續道:“她在你這裏,韓執才會有所忌憚,王爺也會更放心不是嗎?”
蘇晉不知同不同意,並未說話,轉而閉目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