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若有一日你必須與自家兄弟兵戎相見,會是誰輸誰贏?”他突然抬頭提了一個假設性的問題。
聽這話,不知為何淑離腦海裏浮現的竟是那以弱勝強的“長勺之戰”。
她急忙搖搖頭,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不會有那一天的!”文薑已死,長勺還是曹劌與文薑都沒關係了!
姬息意味深長一笑,除非淑離不往外嫁,不然他的假設都極有可能發生,齊侯之心又豈在這一隅。
“再過三日,齊國使者便入魯宮,你可要避一避?”
“這麼快?”
“鄭國這回早打定主意,出發魯國前便修書與齊侯,約其一起進魯商討伐宋之事!”
聽他這麼說,淑離並無意外,隻是好奇這齊鄭兩國的使者會是誰?
“息姑也同意伐宋?那可是你與公子允的母族。”
“宋子傲慢也是應有此報!鄭侯這回定他一個不朝天子之罪,又豈會善罷甘休。”
“允以為我是因邾國之事懷恨於宋,卻不知以如今魯國之力,根本沒有底氣拒絕齊鄭二國的相邀。”
“公子羽也是主戰的吧!”淑離知道他的無奈,戰與不戰已不是他能決定。“既然事已至此,息姑何不狠狠心借此為魯國謀些疆域,魯國若不變強,今日之事隻多不少,說不定哪天也成了他人謀算的肥肉。”
“淑離所言正是我所想,不枉息姑視你為友。”無關年歲,無關性別,無關地位,他慶幸與她相識,隻為那份惺惺相惜。
在息姑看來,淑離與他是一類人,都不喜王公貴族的責任,他身在其位便不能輕易出走,而淑離卻可以,她還年輕又是女子,便沒有那麼多的放不下。
“淑離何嚐不慶幸有息姑這般的知己好友。”第一次見他,她就知他們定能成為朋友,因為二人皆心係“海闊天空”。
“對了,息姑說的避一避是何意?”
“這次齊國使者乃世子諸兒與公子恒生,而鄭國使者為世子忽。”
“噗!”淑離一口濃湯差點噴出來。
“誰來不好,竟是諸兒!”諸兒這貨可謂是她的克星,之前在齊宮,她不管躲到哪個旮旯裏,諸兒或早或晚都能將她找到,若不是身在古代,她還以為他在她身上裝了定位。
她有預感,這次若不躲得遠些,興許又是同樣的結果。
“淑離怕他?”
“何止是怕!”淑離一下沒了吃飯的心思。“息姑可有地方借我一避?”
“難得見淑離也有怕的人。”他調侃一句,引得淑離剜了一道白眼。
“我在菟裘買了個宅子,地方倒是不錯,隻是荒廢多時也沒空去打理,要不勞煩淑離幫我去看看要如何修繕?”
“好呀!”如果她沒記錯,菟裘是息姑打算頤養天年的地方,隻因公子允的多疑狹隘卻不能成行……
“多謝淑離,那宅子便有勞你多費心了,要錢要人你隻管找孫遠,我很是期待淑離會幫我弄出一個怎樣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