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姑,你將鄭世子的錢袋全送了人,就不怕他回不了驛館?”此處離驛館甚遠,也不見他帶了隨從,沒了錢袋連雇車都難,莫非要讓他走回去?
“怎麼回去是他的事,他就算走回去,也不夠我解氣的。”
田嬤搖搖頭,這阿姑果然還是小孩子心性,不過這才貌好好調教幾年,倒是配得上自家君上。
眼看便要出了曲阜,淑離倚著窗台看著漫山遍野的黃綠相見,這般的景致在現代已經極少看到了。
“阿遠,從這裏到菟裘還要多遠?”
“從曲阜到菟裘不過七八十裏地,就我們這速度一日便到了。”
孫遠駕著馬,慢條斯理的回著,卻聽後頭突然啪的一聲,猛的關了窗戶。
“怎麼了?!”他急忙回頭,卻聽淑離低聲說道:“竟然是他!”
“誰?”田嬤也不解她為何突然臉色凝重。
“世子諸兒。”她心有餘悸的說道。
“什麼?齊世子那麼早便進了魯地?”孫遠生怕淑離看錯,便多看了幾眼與他們擦肩而過的車隊。
“別看!他看過來了!”本還偷偷開了道小縫,卻不想竟與諸兒對上目光。
“快走快走,別讓他發現了我!”淑離不敢再坐在窗邊,緊忙催促道。
諸兒這邊,孟陽不解自家世子為何一直盯著那漸漸走遠的馬車:“世子,可要奴攔下那馬車?”
“不用了!”他捏著有些酸脹的太陽穴,搖了搖頭。“興許是吾眼花了。”
他找到客舍,聽那客舍婆說阿離已跟兩名男子離開時,是那般的氣憤難耐。
她情願跟兩個陌生人離開,也不願回來找他嗎?
一想到一直以來她對自己的撒嬌討好可能都是裝的,諸兒便恨不得將她找出來教訓一頓。
可如今她究竟在哪?大半個月了,他曾暗暗許諾,她若自己回來,他便對她好些,可如今依舊不見蹤跡。
看了眼已然如豆大小的馬車,諸兒突然坐直了身子。
莫非那丫頭真的跑到這千裏迢迢的魯地?!
也隻有這個可能,他們才會翻遍齊國都不見她的身影。
“丫頭,可別讓我找到你!”
聽自家世子陰測測的說了這麼一句,孟陽突然一個冷戰,心中默默的為淑離哀悼道:公主,您就自求多福吧!
……
姬忽回到驛館,經曆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輾轉反側。
秋意漸濃的夜晚,他卻全無睡意。
每每閉眼,皆是那少女嬉笑怒罵的模樣。
那短暫的為質生活①,如今恐怕已無人記得,對他所受的傷害自然也無人知曉。
王宮內的淫亂早磨滅了他對女子的各種美好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