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有大才,不會永遠隻是個白身。”
淑離這話一出,諸兒便多看了這管夷吾幾眼,可實在看不出這一身市儈的商人有何不同之處。
“借阿姑吉言。”
“阿吾,你該稱她為公主!”鮑叔牙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
“公主?!”管夷吾大愕,這說話和和氣氣的阿姑竟是位公主?
“無妨,我們出來遊玩,不必太過拘禮。”淑離笑著說道:“隻是兩位這生意看著也不是太好,白白浪費了所學,為何不想著入士為官?”
鮑叔牙看了看自己的摯友,麵露難色。
“公主有所不知,”管夷吾拱手說道:“齊國選拔人才向來是通過鄉選再到官選,最後才是君侯親自挑選,我與叔牙無權無勢,連鄉選都上不了,如何能入仕為官?”
淑離輕笑,這管夷吾果然一張利嘴。
“先生若解釋說軍中辛苦,又有諸多不平,雖說都是逃兵,卻各有不同,阿離也是信服的。”
淑離說的雲淡風輕,管鮑二人卻驚得麵麵相覷。
管夷吾不敢參加鄉試確實是擔心被查出逃兵的身份,可這遠在臨淄的深宮公主又怎會知道?!
“公主明查,阿吾當年確實是擔心家中老母,才私自……”鮑叔牙算是明白眼前這人早將他們二人調查得一清二楚,忙要下跪為管夷吾求情。
淑離卻上前一步將他托住。
“叔牙兄不必擔心,我又無怪罪之意,管先生明明是氏族出身,隻因沒落了便要與那平民奴役一起幹著粗鄙的活計,上不了戰車殺敵參軍何用?換做是我也會離開,另尋出頭之地。”淑離看向一旁呆住了的管夷吾。“是吧?!管先生?”
管夷吾紅了眼眶,有些小激動的對著淑離深深一拜。
“知我者公主也!”
“不敢!”淑離後退了一步。“這一拜我可受不起,倒是叔牙兄值得你視為知己。”
管鮑二人相視而笑,同聲道:“才女孟薑果然名不虛傳。”
“哎呀!”淑離掩嘴一笑。“你們這般恭維我,若不幫你們一把倒是我的不是了。”
管夷吾麵上一喜,這公主不簡單,說不定真能幫他們從此棄商從仕。
“兩位若不嫌棄,到公子們的身邊做個客卿如何?”
“客卿?”兩人對看一眼。以他們的資曆若入仕也是從最基層的文墨開始,可若以客卿入仕,隻要輔佐的公子一朝得勢,那前途自不可限量。可客卿的風險也是最大,公子相爭必有死傷,曆年來多少客卿做了墊腳的屍骨。
此時兩人皆看向諸兒,無論身份以及周身的氣度皆是他們最好的選擇。
隻是諸兒實在不喜淑離光顧著與他們說話,將他晾在一邊,臉上便冷得讓人無法親近。
淑離拉過那兩個做壁上觀的兄弟,往身前一推。
“這是我的兩位兄長,公子糾與公子小白,他們正缺客卿,兩位以為如何?”
“願聽公主安排。”
“阿離,你……”公子糾不悅回頭,這幾句話間怎麼感覺自己被賣了?
“二哥,你生性話就不多,又不喜與人周旋,那管夷吾一看就是能說會道,幹練通達之人,代你應付些你不想應對之事不是甚好?”她拉著公子糾小聲說道。
公子糾看看管夷吾卻無法反駁。好吧!他向來說不過阿離,以前如此,如今更盛。
“那我要那鮑叔牙!”小白興然說道:“那人白白淨淨的,一看便是飽讀詩書之人,剛好幫我抄抄寫寫,實在太妙。”
淑離白了他一眼,心道:你分明是想找個槍手幫你寫課業吧?!